开在古诗里的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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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彭新平

    “油菜花开满地金,鹁鸪声里又春深。”我的故乡在菜花深处。

    又到了油菜花开时节,尽管每年看过,菜花节期间,仍然忍不住又回到家乡去欣赏,真是相看两不厌,只有菜花间。我在饱览油菜花胜景的时候,脑海中总会闪现出一些描写油菜花的美丽诗句来。

    唐朝诗人齐己的《题梁贤巽公房》诗云:“吴王庙侧有高房,帘影南轩日正长。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悬灯向后惟冥默,凭案前头即渺茫。知有虎溪归梦切,寺门松折社僧亡。”人们最熟悉的是诗中“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这两句,轻轻的原野之风吹红了花苑里的碧桃,清清的晨露压弯满畦油菜的黄花,这一幅春光明媚春意盎然的田园画图怎叫人不爱怜呢。

    宋代诗人杨万里曾写过一首著名的赞叹油菜花的诗:“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竹篱围起的小巷深幽,树上的春花已谢,青叶嫩小还没有成树阴。村中顽童追赶着一只蝴蝶,那蝴蝶却飞入油菜花丛,无处寻了。而儿时的我,最喜欢到油菜地里去捉土黄蜂,它个头有拇指那么大,一身黄茸茸的毛,不刺人,很讨人喜爱。捉住它或放置小玻璃瓶里,听其四处碰壁时“嗡嗡”的叫声;或用一根细线捆住它的身体,在油菜地里牵住线放飞追逐……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这是被贬多年的刘禹锡写的《再游玄都观》,诗里诗人以桃花和油菜及隐晦的文字抒发了自己的政治际遇:菜花是诗人的“反讽”自称,十四年了,那些占尽风流的桃花早已“净尽”,而我这个“菜花”又在春天茁壮生长开放了,显示了刘禹锡的不屈和乐观。

    油菜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芸苔,可芸苔又不单指油菜,白菜也叫芸苔。过年人们大鱼大肉吃多了,都喜欢吃芸苔,也就是我们叫的油菜峰、白菜峰。其实,古人也喜欢吃芸苔。元人吕诚在《谢惠菜》中把油菜说成胜似肉味:“江乡正月尾,菜苔味胜肉。茎同牛奶腴,叶映翠纹绿。每辱邻家赠,颇慰老夫腹。囊中留百钱,一日买一束。”把油菜烧制成菜的味道描写得淋漓尽致。尽管我吃起来毫无肉味,但对吃芸苔的喜欢是一样的。

    乾隆也留下了《油菜花》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一句“不是闲花野草流”是极高的称赞,他诗中说油菜叶稠可食,籽可榨新油,是资民用的上品。按照现在的话说油菜花兼有两份收益,一是开花季节旅游观赏效益,二是经济收入效益。

    又是一年春好处,家乡那些从古诗里走来的油菜花开得正绚烂,只是早已不见当年赏花追风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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