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大学老师体验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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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6年出生的邢斌是临沂大学文学院的一名讲师,主要承担的课程有中国现代文学、中国当代文学。最近在临沂东夷书院的一场分享活动上,他讲述了自己去年冬天在临沂亲身体验当外卖骑手的经历,随即引发关注。

    每小时收入10元是常态、20元是极限

    邢斌说,他有本职工作,只能干业余的众包。“这些天我假日就从早干到晚,工作日早晨跑两小时,晚饭后再跑到夜里一两点,或者两三点。夜里给钱多一些,能挣到钱的都是偏远地方。半夜里我跑到过相公镇东边的村里面,都是骑摩托。太黑,灯照不远,有时候就骑到了沟里。夜里路上有大货车,擦身而过,心里也打怵。送完货,骑车回来,才觉得手麻脚麻,冻得不行。”

    根据他的统计,一个月,他送了2000多单,接触了几百个商家,敲响了2000多扇房门。平均每天骑摩托210公里、步行32000步、爬110层楼。综合算下来,每小时收入10元是常态,每小时收入20元是极限。

    具体而言,平均每单3.5元,要取货送货2+3公里,取货平均等5分钟,骑车8分钟,送货进小区上门平均7分钟,共20分钟。一小时3单,10.5元。一次送3单,排列好次序,能节省1/3时间,但会被催。一小时能送4-5单,15.75元。一次送5单,适用于午餐晚餐的集中送餐时间,很难排列好次序不被催促。

    邢斌在分享时提到,2022年的一份报道里说,在上海骑手送外卖每天能赚1000多元。另一份报道又说,北京人社局一位副处长,亲身体验当外卖骑手,送餐12小时赚了41元。究竟哪个是真的?

    自己体验了一个月,邢斌觉得后者那篇报道更真实。

    有冷眼相看,也有温暖人心

    在此次体验中,邢斌说,他主要关注的是外卖员这个“身份”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体验这个工作过程中人是如何感受、应对、反刍这些遭遇的。

    据他回忆,几乎没有人拿正眼看送外卖的,商家、顾客,尤其是保安。“熟人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干这个,只有我们小区的保安知道。他们天天见我早出晚归半夜回来,不让我进。我说我是业主,他们骑车跟着我到楼下看我上楼,说你送外卖都能在这儿买得起房,是个人物。很多顾客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要饭的。我曾经痛恨过这些人,后来慢慢都忘了。”

    他更愿意回忆起温暖的瞬间,“这一个月,我送了两千多单,有三个人真诚地感谢过我。一个是搬迁小区古城社区的一位女士。她说半夜里孩子想吃馄饨,天这么冷谢谢我专程送来。后来她又打赏了我2块钱。还有一对夫妻,老人住在人民医院五号楼,心脑血管疾病中心。我把他们给老人的餐洒了一些,后来我又买了一份送去。他们俩把第二份餐的钱退给我,又打赏了我10块钱。”

    请全社会理解外卖员的不容易

    送外卖的这一个月里,邢斌见到了3名女性外卖员,见到了几位年龄很大的外卖骑手。在邢斌看来,“他们承担不了每天14小时、全年无休这么大强度的劳动,我估计他们每个月能赚个三四千块钱。

    在邢斌看来,外卖公司很特殊的一点在于,它的一切设计,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加持下,变得更精密、更准确,“恰好”能获取适量的劳动者,“恰好”能让骑手们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让他们积累不下休养生息、以钱养钱的些微资本。

    接受记者采访时,邢斌表示,他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如果对生活没有切肤之痛的话,写出来的东西都是轻飘飘的。这次体验过后,他更加理解了外卖员,知道他们挣钱有多么辛苦。

    “以前我在写作时,看到是外卖员来的电话可能会晚一些才接听,现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接听,因为我知道他们可能是边骑车边打电话,这样是非常危险的。我也希望社会能够更加理解外卖员的不容易,对他们多一些共情,让这个社会能够更加美好。”他说。

    (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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