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立明
从手机微信惊悉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沈鹏先生于8月21日在北京不幸辞世,享年92岁。噩耗传来,令人痛惜……
沈鹏先生,是1999年至2001年,我在北京参加中国书协举办的第七期书法高研班的面授老师。仅凭这层关系,我有两次向他“求助”。
第一次是2002年,我的家乡株洲县(今渌口区)想把空灵岸打造成一块旅游文化胜地,需请当代著名书法家题写历代名人歌咏空灵岸诗词,然后刻成碑石镶嵌在崖壁上,以增强历史文化厚度。他们首先考虑到时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沈鹏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李铎、刘炳森先生等。李铎先生,是我们株洲醴陵人,家乡的事请家乡的名人支持,这倒有点理由,而沈鹏、刘炳森,那就没有这个由头了。何况,那个年代名家的字,相当地贵,没有适当的酬金是不好开口的,而株洲县又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家乡的领导找到了我,我也只好随一位领导临危受命上京了。
我们第一站到了李铎先生处,因为他也是我“高研班”的书法面授老师,加上他多次回株洲我都陪同采访,感情算是不一般。到了北京后,我们把这次上京想请名家题写诗碑的事向他作了汇报。李老师听后,先是一惊,说:“上京求名家写字,至少要一个数(1万元)。”他见我们窘态,于是出主意说:“我的那份就算了。然后把我的那份加刘炳森那份,凑一个数,请沈鹏主席写罢了。如果还少了,我再补足。”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仍奢望求到这几个人的字。李老师拿我们没办法,只好取出纸笔,亲自向沈鹏主席、刘炳森副主席写了封求援信。于是我们携带李老师的信和他提供的地址、电话,如约找到了沈主席。
那日,他正在室内书写作品,待我敲开门后,他把刚写完的一张四尺整宣往地上一摊,细察,发现丢了一字。然后说,马立明,刚才就是你们敲门,使我丢了一字。我们听了,马上赔不是。
接着,沈鹏主席看过李铎老师的信和书写的内容后,爽快地答应了。他说:“隔日再来取字吧。”这时我说,去年听您的课,您眼睛不好,怕闪光灯,张荣生主任不许我们和您照相,今天我们想跟您合个影,可以吗?不想,沈主席高高兴兴地满足了我们的要求。
如今,只要去空灵岸旅游,过山门沿崖腰栈道,第一块《杜甫诗·次空灵岸》的巨型摩崖石刻,就是李铎老师书写的;第二块《唐·张叔卿〈空灵岸〉诗》,就是沈鹏主席题写。此块石刻,宽2.7米,高5.4米,是由一块黑金沙大理石镌刻而成。沈鹏主席的字,落笔毫放惊风雨,行笔跌宕气势雄;风格俊逸清秀美,章法森严很率真。此幅石刻金灿闪烁,游客无不驻足观赏。
第二次是,长沙市开福区想把位于湘春路西园北里打造成一条历史文化街区,想把著名金石书画家李立故居打造成名人故居对外开放。而“李立故居”四字,找谁题写合适呢?李老师的后人考虑再三,认为非沈鹏莫属。生前,李立老师跟沈鹏主席虽然是老朋友,但双方的后人基本没有往来。前年,我们去李立老师女儿府上看望李师母谈及此事,于是他们就把这题字的任务交给我了。李立老师,我的恩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回来后,我立马查找旧电话本,毕竟一二十年未与沈主席联系了,不知他家的住址、电话变更了没有?找到后,我立即拨通了沈主席家的电话。不久,一封特快专递寄到李立老师后人手上。“李立故居”,几个遒劲有力的字终于呈现眼前。他们在收到沈鹏主席的墨宝后,第一时间告诉了我,我也为跟李老师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而感到高兴!
可今日,沈鹏主席就这样匆匆地走了,怎不叫人伤心而悲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