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玉珍

河岸上

我们在河岸上坐着

一句话也不说

我，我的表弟表妹，侄女

还有两岁的侄子，来这儿发呆

河水是世上最干净那种

石头更干净

除了水和石头周围只有山

美正在水底下流着

不发出声响

大家都没说话仿佛在敬畏什么

两岁的侄子发现了某种快乐

用力往前，想去拥抱什么

我拽着他的衣角坐在石头上

太阳很暖和

是冬天的太阳

我看着今天的水好像往

两个方向流

它永远是对的

它现在不止是水

六月

这小路直通果实的巅峰

太阳已经烂熟

将它的醉色胡乱泼在山顶

裤腿朝一圈淡黄的夕光靠近

靠近枝间群星的死神

我们往上，月亮也往上

临终的橙红从栗树间褪去

星群披挂在青松尖

我们去枝缝中采摘断蒂的神秘

圆尖顶的果实塔微热地耸着

送别果园主人的统治

挑担穿云的工夫挑走这滚圆的圣殿

夜卷着无声荡过这空空枝条

我们带走它结满空中的祷告

在嘴的王国流满六月的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