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打石镇最后的打铁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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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在打铁的邓延辉。记者/杨如 摄

    株洲晚报融媒体记者/杨如 通讯员/周姝芳 文钦

    火红的铁块,飞溅的铁花,叮当的声音,通红的铁器放进清水中淬火,“嗤”的一声,青烟冒起……这是打铁匠的真实写照。如今,随着时代巨轮的飞速前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趋于稀疏,但在天元区雷打石镇老街社区,52岁的邓延辉,巧手匠心传承百年打铁技艺。

    承逾百年,雷打石镇最后的打铁铺

    左手握榔头,右手持钳子,在光线昏暗的小屋内,将一块烧红了的铁块放在铁砧上,落下的瞬间,火星绽放……打铁人就是邓延辉,他经营着雷打石镇最古老的打铁铺——邓记打铁铺。

    邓延辉出生于1971年。祖辈三代打铁,他子承父业,25岁时就跟着父亲一起打制铁具,不仅有菜刀、柴刀、锄头,还有船夫用的船锚。

    邓记打铁铺很有年代感,据邓延辉介绍,房子建于1889年,有100多年的历史了。上个世纪60年代,邓延辉的祖父逃难到此,因为祖父拥有打铁这门手艺,两个月赚了800元,就买下了这个房子。

    “一把菜刀要经过下料、安钢、生火、煅烧等10多道工序才能完成。”邓延辉坦言:“打铁这一行既是一门体力活,也是一门技术活,更是一门良心活。”

    打铁的10多道工序中,烧火、锻打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一把普通的菜刀,从铁块到凸显雏形,一般要进4次风火炉,经过4次反复捶打,再套上木柄、砂轮侧磨、磨刀石平磨,最后才能变成成品。

    邓延辉打制的菜刀经久耐用,老街居民和附近村民都是他的回头客。“他打的刀好用,这条街家家户户几乎都是用他打的刀。”打铁间隙,有前来取刀的居民这样说。胜利村的退休老支书范正校,是他的常客之一。“用材讲究,三代打铁,手艺好。”范正校这样评价。

    三代传承,锤炼出吃苦耐劳的打铁精神

    生起火炉,烧红铁块,抡起锤子,千锤百炼……这是邓延辉日复一日重复的打铁动作。

    一把刀从无到有,历经千锤百炼,遭受高温冷凝,这是铁器的重生,也凝聚着铁匠的心血。

    邓延辉很瘦小,但是手臂粗壮,手掌粗糙,他握着重重的锤子有力地砸在烧得火红的铁块上,浑身充满力量。他常年身穿长袖长裤,炉内通红的火光映红了他黝黑的脸庞,也将一道道皱纹映得格外真切,艰辛写在他的脸上。

    邓延辉回忆起父亲在铁器社打铁时的场景。“那时是大集体,这条街上二三十个人在一起干活,你追我赶。忙碌一天后,回家时的父亲握刀的手还保持蜷曲,好久不能复原。”

    环顾四周,这间不足2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货架上、灶台上落满了灰色、黑色的铁灰,里侧摆放着一个大锅炉。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户射在靠外侧的货架上,可以看到小屋到处摆放着打铁需要的工具和各种半成品。

    最难受的就是炎热的夏天,身上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往下流,还时不时伴有红红的水泡。

    平日里,邓延辉的妻子也会提着刀具到镇上叫卖,很快就销售一空。他妻子还说,一些老人去城里的子女家,还会买把他的刀带过去,因为经久耐用。

    传承难续,即将失传的百年打铁技艺

    俗话说:“世上活路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过去,打铁匠做铁器是养家糊口的手艺,因而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至今。如今,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工业产品慢慢替代了传统打铁手工技艺,打铁的市场严重“缩水”。

    更重要的是,打铁不仅累,还是个寂寞枯燥的行当,每天重复的事情几乎一样。工作环境也让年轻人望而却步,一年四季,都要围在几百度高温的火炉前。此外,铁锤此起彼伏地锻打,铁花四溅,经常烫伤肌肤,留下深深的印迹。

    邓延辉说:“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来向他讨教传统的手工打铁技艺,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些都不了解,也不感兴趣。这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失。”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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