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仙

黄建林

古老仙坐落在桃源洞村新屋组的后山山崖之上，从小兰农家乐屋后的小路上可以上去。古老仙是神农谷的神仙去处，给秀丽的、灵动的神农谷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通往古老仙的山路原本也是石头铺砌的子阶古道，一截长一截短地在山间曲折上升。这是被上山斫柴火的人们和雨水损毁了，竹林在秋风艳阳间摇曳轻轻细细的打击乐，极是美妙。有一棵一人都环抱不了的大枫树鹤立于竹林之间，枫叶尚且青翠，偶尔一两片叶子边沿透出一星半点的老红。

爬过竹林间一段斜陡的砂石沟槽，转折到了山腰的一片平坦的坡地，坡地的前身是梯田，坡地上栽种着大片的厚朴——这是十年前退耕还林的成果。厚朴林间，一群黑山羊在草丛中咀嚼老绿和清凉。前面有一幢民房，客家人四方六间的两层结构，泥土构造，黑瓦泥墙，一派古朴幽静的意味。土屋大门前有一片比房屋还大的空坪，一道三尺来高的竹篱把房屋和前坪环抱起来，便成了一个十分农家趣味的山居小天地。围墙外还有竹篱笆围起来的一小片菜园，黑山羊们散落在厚朴林间，也散落在篱墙外面的林间小路上，它们抬头咩咩的呼叫着，仿佛正在告诫同伴，有人入侵它们的领地了。

民居篱墙外那间小土屋旁边的指示牌上，箭头指向房屋后面草丛中的一条灰色土路，那便是奔向古老仙的路径了。小路插进一片油茶林，出了油茶林，小路又重现出石头铺砌的阶梯途径来，昭示着当年桃源洞村的百姓对古老仙的神仙们的虔诚和敬仰。

转过一道山梁，横过两三百米深的山窝，斜斜上扬的山路尽头看得见一座小房子和一道竹木篱笆——那就是古老仙么？

一座石墙小房子，大概八九个平方米，正中开着一道拱门，屋堂里的神龛上立着一座神像——是观世音。走过观音庙，往前拐弯不到十米远，一道石墙簇起一道石门，石门门柱高不到一米，用方形的、弧形的条石堆砌而成两座方鼓的形状，有谷箩那么大。又在门柱顶上，用四块四方条石立起一个缩微凉亭似的镂空灯台——像宫灯，顶上盖着石凿的顶盖，顶盖像花轿的轿顶，四角平直，就用那些三寸厚的石条盖着，上面还装饰着一个圆帽似的尖顶——这是十分奇特的门柱，让人一眼就看着欣喜。石门掩映在一支浓密的椆树的枝叶下面，仿佛是为石门覆盖了一个十分生态的绿色门楼。

踏阶进入石门。里面一边立着一排青石碑刻，是捐建者们的“功德铭”；一边是一道用碗口大的树干横起来的栏杆，栏杆的三根横卧的杉树之间钉着竖立的小竹片，这是神庙跟前最简单的防护栏杆了。栏杆的尽头连着一座石墙小屋，屋顶的一半紧密地依偎着上面的一块巨大岩石。小屋不高，三米左右，也不宽，大概不到三米。石墙上的石块和岩壁的颜色一样地泛着苍老的青灰色。小石屋的另一半屋顶则覆盖着黑色的小青瓦，屋门开在石屋的侧墙上，与前面的石门十步相望，有一道斜斜的漫着青苔的石阶把它们连接成一体。屋门的上端是半圆形的，下端四方垂直，有一米八高，却很窄，仅容一个人进出。远远地看石屋里面似乎很昏暗，进入石屋，里面却也有几分明亮，原来与神像相对临崖而立的那面石墙上，还开着一个一尺高宽的窗洞，是专门用来采光通气的。

石屋里供奉着四尊菩萨——古、李、徐、陈的四位神仙——这就是真正的古老仙了！神龛上有仙容，有香钵，有几炷香火的痕迹。远远望去，风光怡人，环境清幽，云雾飞升，甚至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仙气。

因为这些神仙自古以来就是老百姓心愿的具象化身，寄托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景，所以，即使这仙宇窄小偏远，人们也不吝爬山登岭前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