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救

刘向阳

平安大道有一名女子因感情纠纷要跳楼，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一派喧嚣嘈杂。

那是一幢统共九层的高楼，女子从八楼阳台攀爬到了空调室外机的白色盖板上。女子一袭红衣，手舞足蹈。

辖区派出所民警最先赶到现场，手持大喇叭，喊话安抚红衣女。消防队随后到位，他们铺上气垫，迅速展开救援。我和卿武带三名交警拉起警戒线，负责维护外围的交通秩序。

一位消防队员悄悄地爬上了红衣女右侧的窗台。她很警觉，扭头就发现了施救人员。许是抱着求死的决心，她情绪有些失控，发出尖声的怒吼：“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

消防员不得不放慢脚步，情况万分紧急。

左边窗口有人探出头来与她对话：“妹子，别做傻事了，想想孩子吧。”

“孩子？我的乖崽崽！妈妈要走了！”红衣女听到“孩子”二字，显得十分激动，眼神流露出一丝眷恋。

“你听，你的乖崽崽饿了，哭得好厉害。”

“哇——哇——”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随风灌进了女子耳里，她努力倾听，左顾右盼，两眼泛起了泪花。

“你的乖崽崽饿坏了，要喂奶了。怎么调配？”

“170毫升奶粉。”窗内婴儿的啼哭越来越揪心，红衣女心慌意乱，烦躁不安。她脚下的空调室外机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楼下仰望的人们心都提到嗓口了。

“乖崽崽，妈妈舍不得你……”红衣女张开双臂，像是下定了决心，闭上了眼睛。右边窗台等待时机的消防员，迅捷跳过去，紧紧抱住女子。窗内其他人员一起拉绳往上拽扯，她终于获救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人群散尽，我才收回目光，一颗紧张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我招呼卿武收拾锥筒，准备撤岗，却没见到人。

一会儿，卿武从楼内走出来，气喘吁吁。

“你去哪里了？”

“我听说跳楼女人有个一岁的孩子，随奶奶去郊外了，一时联系不上。眼看空调室外机摇摇欲坠，在这生死攸关跟头，我一口气跑上八楼，利用业余学来的相声技巧，模仿婴儿啼哭，为救援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卿武抹着汗水，开心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