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考有关的记忆

大一大二那两年，无数次梦见退学复读。

刚开始做这种梦时，惊醒后总会被湿漉的床铺吓到。夜里梦，白天也梦，有时连着梦到四、五天，有时一个月不来。

后来发现，这种梦不过是压力过大时的应激反应，于是再做梦，倒会有一种轻松感，不再计较能不能续梦圆满，只是知道该放松放松。

家里没有私家车，因而高考时与心善的同学共搭一辆，我分享复习资料，他分享车和他开车的爹。

在那个拥挤的后座，在那条略显拥堵的小路，我因为晕车实在难受。忍过了语文，没忍过综合，忍过了数学，没忍过英语。

所以当大家走出闷热考场，互道衷肠热泪盈眶时，我只是和终于赶来的父亲默默搬着书箱，在一条极宽极阔的柏油路上拦出租车，盘算着在大太阳下哭会不会很难受。

对于结果，倒也没有多少难过，失败一旦被预料到，便不配引起难过。只是害怕，害怕复读，害怕晕车。

每每想到那两天，还有一种抱歉的情愫。语文考完后，父亲在酒店楼下小馆子里点的那盘饺子和回锅肉，我一口没吃，实在浪费。

估分那天，我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但它确实发生了。班主任头上几缕头发在风扇下一起一落，他问我：“学霸，考咋样？”自从我在省联考文综拿到240多分后，他就一直这么叫我。我不敢告诉他自己文综只估了150分，但这句话还是从我嘴里蹦了出来。

后来，150分的文综没成真，240分的文综也吐在那辆车里了。车开了，大学也就真的来了。

（@枷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