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脚崴了

刘平

周末，母亲又来了，照例拎着蔬菜瓜果，还有一只宰好拔光毛的鸭子。地里蔬菜瓜果成熟了，鸡鸭肥了，父亲母亲来城里的次数就多。

我问：“妈！爸咋没来呢？”以往，父亲母亲都是一起来。除了送东西，主要是看他们的小孙子。

母亲说：“脚崴了，走路一跛一跛的，不方便。”

我忙问：“咋崴的？凶不？”

母亲说：“不晓得他咋崴的。不凶，找王老师捏过，敷了药，拄着棍子能走路。”

六岁的叮叮和奶奶亲热一阵，又想爷爷，说要和爷爷视频。我拿出手机拨过去，可铃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叮叮很失望，说：“爷爷不接。”我对母亲说：“爸咋不接呢？”

母亲叹口气说：“估计又去找徐老焉下棋了。”顿一下，又说：“说他几次了，经常不揣手机。”

妻子做午饭，我在客厅里陪母亲聊天。叮叮玩一阵玩具，又要和爷爷视频，可拨过去，还是没人接。

母亲说：“肯定又是没揣手机。”

我说：“差不多中午了，也该回去了呀。”

母亲说：“他一个人，哪个晓得。”

午饭后，母亲就要回去，说不放心父亲一个人在家。送走母亲，我又拨通父亲的电话，仍然没人接。

妻子说：“老爸肯定没揣电话。”

又到周末，我们决定回去一趟，看父亲的脚怎么样了。回到家，却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地里忙。这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哪是脚崴了啊，十天前他放羊不慎摔下桐麻坎，左小腿骨折了，还躺在乡卫生院的病床上……

我马上拨通父亲的电话，这次他终于接了。我问他在干啥？他说在和徐老焉下棋。又说句“下棋哩，挂了”，就把电话挂了。我心里一阵难受，开车载着妻儿，往卫生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