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

王维钢

“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我想包点粽子。”父亲倚坐在炕沿上，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

“正忙着收麦子，哪有时间包那玩意，再说，您也不喜欢吃！”女儿不高兴地嘟囔着。这天，说下雨就下雨，麦子必须得抢收。

父亲没理会女儿，他轻轻地把烟蒂弹到地上，然后用脚使劲地踩了几下，咳嗽了几声出去了。

第二天，东方刚刚鱼肚白，父亲就起来了。他兴奋地把泡好的米洗了又洗，煮好的芦苇叶也捋顺好了，蹲在地上一本正经地开始包起粽子来。

女儿起床后，看见满脸大汗的父亲抿着嘴咯咯地笑了，“爹，您包的是啥啊？太难看了，哪有我妈包得好！”女儿说完后，半张着嘴，呆在那儿。

母亲一个月前突然去世，父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按着民俗母亲是要安葬到十里外的老家坟墓区，可父亲却执意要安葬在家门口的小南山上。

父亲没有吭声，认真地包着粽子。父亲从来没有包过粽子，他包得很慢，动作笨拙。“妮，快帮我找找你妈以前用的绑粽子红丝线。”“好，马上啊！”女儿一边答应着一边翻箱倒柜去了。

临近中午，香喷喷的粽子总算出锅了。

“妮啊，先挑几个好看的给你妈送去，告诉她包得不好看别见怪。她活着的时候最得意的就是好这一口，对，别忘了带点白糖。”父亲坐在门槛上，望着门外小南山嘱咐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