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

姜满珍

和文友散步于田间地头，瞧见一家农户门口有一株硕大的花树，蜂飞蝶舞在层层叠叠的花儿上。走近一闻，香味淡雅，用手机一扫：女贞。它的姿容和秉性可以用《本草纲目》中的话来描述：“此木凌冬青翠，有贞守之操，故以贞女状之。”传说是古代鲁国一位女子的名字。因其“负霜葱翠，振柯凌风，而贞女慕其名，或树之于云堂，或植之于阶庭”。文友介绍完它的历史和文化背景，让我对它肃然起敬。

女贞树形高大，树皮灰色至浅灰色，叶片深绿色，叶子脉痕明显，绽放出淡黄色或乳白色的圆锥形花序，花朵隽秀，清香入鼻。经历了春雨淅淅沥沥的洗礼，有的花儿“化作春泥更护花”了，大部分花朵会结成小小的形如“人的肾脏”的果子，能够补肾健体。《神农本草经》认为女贞子具有“主补中，安五脏，养精神，除百疾。久服肥健轻身不老”。《草本备要》中说女贞子可以“益肝肾，安五脏，强腰膝，明耳目，乌须发，补风虚，除百病”，难怪药店、医药公司纷纷收购。

小时候，每年冬天嫂子和村里的一些已婚女青年、阿姨们去采摘蜡树籽，回来拣好洗干净，放在太阳下晒干或放在火上熏干，送去朱亭镇的药店卖钱。那时我仅知道蜡树籽就是树上结的一种褐色小果子，可以当药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女贞子。

女贞，尽管为亚热带树种，但在湖南的荒山野岭、庭院路旁随处可见，它们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的形象在老百姓心目中是人见人爱呵。可种植于道路两边、堤岸塘边、庭院，只要可以生长植物的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影，还可种植成篱笆形状。它是一种我们湖南常用观赏的树种，采用播种、扦插、压条繁殖。叶子可蒸馏提取冬青油，成熟果实晒干为中药女贞子，有明目、乌发、补肝肾的作用。

早几年随诸多书法老师去衡阳石鼓书院，饱读了很多人文史料，参观了人文、自然景观。在合江亭的左右两边有一二棵引人注目的女贞树，树枝光秃秃的，留下黑紫黑紫的果实悬挂在枝丫上，那美味的果实是留给鸟儿过冬的。鸟儿吞食如未消化排在别处，又为女贞子播撒新的生命。

看到它们，当时就有写写女贞树的冲动。有这么美的女贞树，才可与合江亭门柱上“石鼓双江水，昌黎一首诗”的好联相配。也不知那些女贞树是何年何月生长起来的，可否入了当年遭贬的韩愈先生之眼，韩先生途经衡阳，为石鼓山美景所迷，触发灵感吟诗一首“红亭枕湘江，蒸水会其左。瞰临眇空阔，绿净不可唾……”真是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