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文/段乐三

上午11点，他与小何在杨林坳乡办完公事，没等中饭吃，也没等班车乘，索性走路去新桥河镇访问侨眷。

小何不像他单瘦，微高微胖的。暑日中午了，小何听说要步行，不无惊讶地告诉他：“这段路有五公里呢!”

“五公里算什么。”他不在乎，说，“过去在农村，肩负重担，两脚生风，50公里也敢走哩；今天出机关，走乡路，眼览四方，耳听八面，亲历亲见亲闻，返璞归真，不正好吗？”小何拗不过他，也乐得与他走路聊天。

这五公里路，似乎比城里的路要长一些，走到新桥河镇上，已经12点半了。肚子也怪，说饿就饿。说来也是，在机关，早上喝杯牛奶加个馒头，中午下班回家，鱼肉汤水上桌，就是肚不饿胃口差，这走路来点硬功夫，中午才过，肚子就咕噜噜叫了。

既然午时已过，他们不打算去镇政府食堂麻烦炊事员再动手备餐，便找一家面食店，吃碗面条作罢。

面食店女店主正在为自家做饭，见他们上门，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清理的豆角，问道：“两位来点什么酒和菜吗？”他回话：“不要酒，炒碗豆角、煮斤面条就行了。”

她疑惑地看了一下他，但没作声。

小何接话说：“一斤面条好，我现在吃得了一头牛。”

店主收拾家什，片刻，两大碗面条与一大钵豆角上了桌。这顿面条，吃得狼吞虎咽，吃得肠肚欢喜，只片刻，碗中的汤水也被他们喝得精光。

这家女店主，年轻爱说话，看着他们这般饿鬼似的吃法，搭讪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呢？”

小何反问：“你说，我们像做什么的呢？”

“说不实。”她顿了顿，分析道，“看你们的穿着，像做小生意的；看你们这么能吃粗食，又像是收废品的。”

他们笑了。

小何搭腔：“我们一人提一个手提包，难道像收废品的？”

“这包稀罕什么。”她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乡下人出门还背布袋子呀，谁没有个像样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