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医生

肖又铮

记得我读初级小学是在渌口区平山乡，校名叫文星小学；学校旁边有个看病的地方，叫文星诊所；距离学校大约一里的碧水流淌的河上，则有一座壮观的石拱桥，叫文星桥，桥栏杆上雕龙画凤，桥上可看到桥下绿浪滚滚的一片良田，桥对面京广铁路上火车呼啸而过，那真是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

学校与诊所相距不到300米，当时百来个学生的学校没有医务室，绿荫遮盖的樟树下，就是大家治病的小诊所。那儿只有一位个子高大的医生，姓鲁，对人很温和，说话像女人，细声细气的。如果需要打针的同学，走到那就像见到亲人一样，都很喜欢他。他的抽屉里有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谁打针不哭谁就能得到一颗糖的奖赏，读初小四年，我就获得过三次甜在心底的奖赏。听说鲁医生的妻子十分泼辣，我看到她圆鼓鼓的眼睛，蓄着长长的卷发，给人真有凶悍的感觉。她在文星桥旁开了杂货店。她有时拧着鲁医生耳朵，骂他在店里偷了水果糖。鲁医生立即承认，保证下不为例。哪知打针的同学过两天仍能吃到甜甜的水果糖。

鲁医生对他妻子很好，上学途中，有时能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鲁医生，拿着一把铝制的洒水壶，给他妻子杂货店前种的月季花浇水。

鲁医生读过医科大学，自愿放弃大城市工作机会，就在乡村施展才华。大家都说，他是文星桥一带脾气最好的医生，他的医术不错，从不会对人凶，即使脾气暴躁的病人，他也总是笑嘻嘻的。随着时间的长久，鲁医生好名声传遍七里八乡，许多远地村民，抱着患病的小孩找他。在他精心医治下，不少患病的小孩，很快恢复了健康。我听大人们说，对一些家庭困难的人，鲁医生还免掉了治疗费和药费。

多年后的一天，我回老家，路过时常焐印在心中的文星桥，与附近商店村民攀谈，得知鲁医生两个儿子成了硕士、博士毕业生，再到原诊所旧址，只见草木扶疏，不见人影，只有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鲁医生，你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