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亮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各种应季水果和坚果都闪亮登场,板栗便是自然界给人类的馈赠之一。水果摊上的板栗个头大,呈深褐色。街上还有卖糖炒板栗的摊位,板栗飘香,总是吸引着人们的味蕾,引得人们来到摊位前,买糖炒板栗尝鲜。我也不例外,每遇到这样的摊位,我总是要买些尝鲜。与此同时,我还会回想起童年里关于板栗的一些往事……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到了上学的年纪。每到放寒暑假,母亲都会将我放到外婆家。放假去外婆家,也是我十分期待的。外婆家在城乡接合部,外婆家所在的老屋前坪是一个晒谷坪,晒谷坪下方有一口池塘,我和表哥表弟可以在池塘边钓鱼。老屋左侧有个菜园子,里面是外婆种的当季蔬菜。老屋右侧是果园,主要栽种的是橘树和桃树,还有一棵柿子树。老屋后面是座大山。儿时的我,见识少,其实印象中的大山,高不足百米。同伙伴们去山上玩一种“打游击”的游戏,这是我们童年里男孩爱玩的一种游戏。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山中零散有几棵高大的板栗树。听外婆讲,这是野生的板栗树,结的果并不大,但味道甜,口感纯正。每到八月底,我便盼着外婆家后山的板栗树快点成熟。一有空,我就上山去观察这几棵板栗树,看它结的果是否成熟。有时,我还会观察树下是否有掉落的板栗。总是期待能捡到几粒,马上尝尝鲜。
可惜,到开学前几天,我去后山观察板栗树,板栗树上的板栗还是小果,呈青色。没能等到板栗成熟。我极为失望。离开外婆家时,外婆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对我说:“板栗还要等个把月就成熟了。到那时,再让你妈带你来。”我默默地点点头。回来家里,我心里始终惦记着外婆家的板栗。估摸着成熟的日子到了,就迫不及待地让母亲带我去外婆家。
一个周末,母亲带我来到外婆家,外婆高兴地对我说:“板栗成熟了,可以带上长棍子去山上打板栗了。”这回是满舅带我和表哥表弟一行去山上打板栗。来到板栗树下,向上看去,只见有的深褐色的板栗壳炸开了口,露出里面浑圆饱满的板栗。还有的成熟慢,只是浑身带刺的球,看不到炸开了口。满舅让我们站到安全的地方,小心打板栗时,被掉落的板栗打到头上。满舅拿着长棍子爬上树,熟练地朝板栗树上的板栗果实打去,板栗果实便“噼噼啪啪”纷纷掉落下来。我和表哥表弟则拿起火钳,将地上的板栗果实拾起,放在木桶内。等到将后山上几棵板栗树的板栗果实打下,足足花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收获的板栗果实足足有三木桶那么多。
我们怀着喜悦的心情,将板栗果实带下山,此时板栗果实表面是刺球。还需进一步加工,加工是满舅的绝活,只见他用刀将栗苞打开,再用脚踩上去搓揉一下,里面的褐色板栗便乖乖地跳了出来。我忙拾起一颗拿在手上,剥掉它红褐色的外皮和毛茸茸的中膜,便可看见金黄色的诱人果肉,放在鼻前闻一闻,淡香缕缕,吃在嘴里,光滑清脆,嘎嘣嘎嘣直响。吃板栗最难的一步就是剥壳了,并且里面还有一层内膜,毛茸茸的粘在板栗的果肉上,更是难以去除。外婆疼爱我,经常剥板栗给我吃。还让我带些回家吃。外婆有经验,她还告诉我:“刚采摘的板栗内膜与板栗果肉贴在一起,很难分开。除非将板栗放上一段时间,水分自然风干,内膜与板栗果肉就容易分开。而且此时的板栗更甜。”后来,我尝过放了半个月的板栗,果如外婆所言。
后来,我上中学,就很少去外婆家了。岁月流转间,二十多年过去,如今,外婆早已离开了我们。外婆的老屋也已拆迁。承载我童年美好记忆的板栗树,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