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木居士”齐白石

◀齐白石治印：木居士

◀齐白石治印：木人

马立明

“木人”“木居士”“老木”“鲁班门下”“大匠之门”等朱、白文印，是世界文化名人齐白石标明身份的常用印，时间跨度四十余年。

齐白石为什么称自己是“木人”“木居士”和“鲁班门下”呢？为什么总要将这些印章钤盖在自己的书画作品上呢？原来，这与他十几岁拜师学木匠有关。

“‘齐满木匠’，是我的本家叔祖，他的名字叫齐仙佑。……隔了几天，拣了个好日子，父亲领我到仙佑叔祖的家里，行了拜师礼，吃了进师酒，我就算他的正式徒弟了（《白石老人自述》）。”这年，齐白石15岁。学的是“粗木作”，又称“大器作”。

“粗木作”一艺，学的是盖房子、立木架，做扮禾桶、犁耙、木桌等一类重体力活。齐白石因年纪小、吃不消，第二年，他的父母帮他找了个轻松点儿的活——雕花。这个雕花，称“细木作”，又称雕花木匠。这个师傅，名叫周之美，时年38岁。“他是没有儿子，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常常对人说：‘我这个徒弟，学成了手艺，一定是我们这一行的能手。我做了一辈子的工，将来面子上沾着些光彩，就靠在他的身上啦！’（《白石老人自述》）”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7年），周之美病逝。齐白石闻讯，连忙做了一篇《大匠墓志》的祭文去追悼。1932年，为了纪念和感恩这位周师傅，69岁的齐白石刻了枚“大匠之门”的印，以示周师傅之门人(徒弟)也。

像“鲁班门下”朱、白文两印，分别是齐白石72岁和82岁时刻。“木人”和“木居士”印，齐白石各刻有好几方，最早一方刻于1908年，齐45岁。这些印，都是齐白石不厌其烦地向世人宣告：我是木匠出身，并且与鲁班有那么一层关系。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特别是那些“盛名”之后的名家，一般都避讳自己卑微的出身，生怕弄出个子、丑、寅、卯来。而我们的齐白石，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出身，从来不忘来时的路，即便是80岁后出了大名，成了大家，他还要镌刻“鲁班门下”这样的印。连同原刻的“木人”“木居士”等印，他不时地钤盖在自己的画作上。“而且还时常公然以此相标榜，自矜自傲，这不但在中国现代画史上极为独特，在几乎整个中国美术史上也属罕见（著名美术评论家林木语）。”

1957年9月，齐白石病逝。他的后人遵照白石老人的遗愿，将这批印章（300多方）连同画作全部捐献给了国家。上述“木人”“鲁班门下”等印，都收藏在如今的北京画院。2012年，北京画院出版了一套《齐白石三百石印朱迹》的印谱（两册），我还特地购买了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