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宇(化名)走进咨询室,我的感觉是,好一个俊朗少年!只不过,这里是天元区检察院“未成年人保护中心”,他因为盗窃摩托车,从而和我有了这次会谈。
夏宇今年17岁,读高一,父母都在大型外企工作,妈妈是“空中飞人”,他主要是爸爸管。爸爸经常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控制不住情绪。他经常莫名挨打,有一次刚从浴室出来,爸爸一巴掌拍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穿着内衣裤就地罚跪。
13岁,夏宇迷恋上摩托车,“风驰电掣的感觉特别好!”他攒零花钱偷偷买了一辆摩托车。没几天,新车被偷了,他急得上蹿下跳,院里一个男孩将车还回来,顺便教了他偷车的“手艺”。
14岁,夏宇坐摩托车出车祸,腿骨粉碎性骨折,休学两年。原班同学初中毕业,他和同学相约,一起纹了身,作为纪念。
之后,夏宇每次和父母闹矛盾,就会去纹身,好像身体上的疼痛会让心里好过一点。
飙车、纹身,眼看夏宇有了“不良少年”的习气,妈妈给他找了北京的心理咨询师,夏宇多次独自往返北京。
15岁,因为想换手机,妈妈的条件是他得去外地“做助教”,管教“不听话的孩子”。但是,当他赶到那家文武学校,却成了被管教的对象。“刚进去被打得要死!我好恨啊!妈妈来看我,我对她发飙,又被教官好好修理了一顿。我开始改变策略,再见到我妈,装作特别乖,好让她快点接我出去……”
半年之后,夏宇终于熬出来了。他开始泡吧,主动加了一个男孩的微信:“哥们,我挺孤单的,一起玩吧。”两个孤单的少年,互相陪伴。不久后,男孩和父母吵架,手里没钱。夏宇自告奋勇,用之前学到的“手艺”,偷那种积灰很久的摩托车,他认为“不是个事。”
夏宇的诉说颇为平和,我透过他高大的个子,感受到他心底的单纯、盲动,又心疼又难过。我引导他看到自己独立自主、开朗善良的一面,他突然捂住了脸:“哎呀,夸我不习惯啊!”
夏宇的成长过程,缺的不是物质,而是精神上的理解和认同,他渴望自由、渴望认同、渴望心灵的慰藉。作为父母,当孩子出了状况,不能一味地去“扭转”和“改变”,应该从改善“关系”入手,真正去聆听孩子内心的呼唤,给予理解和尊重,给予陪伴和引导。
夏宇说,他想好好读书,想成为妈妈曾经执教过的一所名牌大学的学生。站在“未来景”里的夏宇,笑容灿烂:“我会汲取教训,从现在起,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毕亚炜)
毕亚炜: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国际心理剧考试委员会认证导演,株洲市中医伤科医院创伤后病人心理干预课题负责人,株洲市红十字会心理援助志愿队队长,天元区心关爱社区心理服务中心心理专家,天元区检察院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咨询师,湖南省红十字会“四星”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