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

艾 红

绣娘又瞒着女儿到早市去卖窗花了。说是卖，不如说是送。早市很热闹，人流熙熙攘攘，偶尔还会听到乡音，让绣娘兴奋。

绣娘有一双巧手，剪的猫呀狗呀栩栩如生，剪的男人女人惟妙惟肖。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在她的手里都会轻巧灵动，村里人都称她为“绣娘”。

把窗花摆在地上，那火红的颜色，吸引了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好奇心的小孩。“有没有龙凤呈祥的窗花？”一位中年妇女面带春风，“是孩子结婚用吗？你明天来吧，我还在这里。”

一群孩子围着花鸟鱼虫等小动物的窗花，我要大公鸡，我要小狗狗，我要鱼鱼，我要猴子捞月。一对小夫妻看到大红的窗花，喜不自禁。绣娘拿出《麒麟送子》窗花，两人满意地连声称赞。绣娘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山村，回到了清苦又快乐的过去。闲不住的绣娘，觉得一个姑娘家，让人伺候很不好受。

第二天，绣娘准时来到早市。带来了昨晚半宿没睡剪的窗花。又增加了五福临门、鸳鸯戏水、百年好合，准备送给一对新人。散市了，也没看到中年妇女。

第三天，还是没有看到。兴许是家里有事。

半月后中年妇女来了，脸色苍白，眼神黯淡。“现在这年轻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两人一言不合就散了。”绣娘劝慰说：“是缘分不到。”并把窗花送给了中年妇女。“拿着吧，会用上的。”中年妇女眼里泛起的涟漪在闪烁。

“零……”绣娘的手机响了，是保姆的电话。中年妇女看到绣娘被一辆豪华轿车接走，不解地摇头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