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

石朋庆

女儿马上面临高考，却惹来了一件令我和妻都不高兴的事。

上周五中午，她放学回家就嚷嚷着要穿一种膝盖上有一个大洞的牛仔裤。她说，同桌丽丽穿着很时尚，所以，她也给买一条。

妻子说，家里牛仔裤好几条呢，为什么要买那种破的穿？要不，我把那件旧得发白的裤子剪个洞穿吧，效果一样。静静一想，也行，反正都是破洞。妻子找到那条裤子，真的在膝盖处剪了个洞。说实话，静静也算是个乖女孩，她还真的试着穿了起来。

可是到了晚上回家，她又撅起小嘴在发火：“妈，你这是让我出洋相啊，害得我在丽丽面前丢尽老脸。你剪的这个破洞，剪得太没水平了。没有毛边，人家的裤子的洞是有毛边的。你得跟我买件新的。”

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地说，中午，我就不准你妈剪裤子的。一条好端端的裤子为什么要剪个破洞啊？你再穿这样的裤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女儿委屈地哭起来，妻子见我放狠话，忙过来制止。我们就一个女儿，不就是买一条裤子吗？只要不影响女儿高考，还是买给她吧。

我说，在原则问题上，不能让步，女儿都是你宠坏的。

这样，我在她们面前成了孤家寡人。妻子还指责我，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这个星期五下午，女儿放学后突然走到我面前悄声地说，爸，我错了，我不该穿破牛仔裤的。

我看到女儿主动认错，心里十分高兴，忙问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膝盖上的那个破洞说，我在挤公交车时，不慎跌了一跤，你瞧，我的膝盖被摔成青紫色了，那个疼啊，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