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晚餐

潘国武

晌午时间，店里没有客人。几个服务员或背靠椅子，或趴在桌边打盹。

他轻轻地推门进来。

前台服务员抬起头来：“先生……”

“星期五，帮我订一间包厢。”

“您有几位用餐？”

“两个。”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转头去敲键盘。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怎么啦，怕我消费不起？”

“不，我给老板回信息，”服务员说，“建议你们在大厅用餐，宽敞舒适。”

“包厢是固定计费的吧？我保证：一分不少。”

“我们这里是按实际消费来收费，”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说，“二楼201号包厢刚跟老板退订。这间包厢靠近楼梯，进出方便，上菜也快；服务员进出要从门口过，可以随叫随到……”

他发现，服务员中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就决定订下201号包厢。

周三的下午，他又来了：“一楼的包厢，跟201号包厢有什么不同？”

“只有楼层不同而已。”

“麻烦帮我跟一楼包厢调换一下。”

“订包厢的客户未必同意呢。”

“你都没有沟通，怎么知道客户同不同意？”

“客户是直接跟老板订包厢的呀。”

“可你也没有跟老板反映的呀。”

服务员接连打了几通电话，说：“一楼102号包厢如退订，我就留给您。”

“就这么定吧。”

“那……”

“201号包厢取消预订。”

周五下午6时许，他就来了，跟随他一起来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老人坐在轮椅上。他推着轮椅，把老人送进大厅。服务员瞬时慌作一团：“先生，我们给你们调个包厢吧？”老人很淡定，指着大厅最里边说：“那里，不是还有一张空桌子吗？有位置坐，我们就不必要去打扰别人了。”

“那是，那是。”他点头说道。

席间，他频频给老人夹菜、敬酒。老人说：“小学六年，你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我那时犯糊涂呀，没有给你……”

“感谢老师，是您让我看清了自己。从初中起，我就改掉了调皮捣蛋的坏毛病，每个学期都拿到奖状。我参加工作到现在，也是年年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

作者简介

潘国武，系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广西小小说学会会员、南宁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防城港日报》《河池日报》《广西民族报》《昆山日报》《红豆》《老年博览》《百花园》等，有作品被收入《2018中国年度作品微型小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