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岁维吾尔族小孩回疆记

▲小海与外公团聚后，在当地民政局合影留念。 通讯员供图

本报讯（株洲晚报融媒体记者 易楚曈 通讯员

旷凌卿）“小海（化名），小海，起床了，我们要出发了。”4月19日凌晨5点，株洲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王莉萍，温声细语地叫醒睡梦中的小海。

今年刚满3岁的他，就要告别生活近两年的第二故乡——株洲，乘机返回新疆喀什市泽普县。

学会憋回眼泪，懂事得让人心疼

在前往长沙黄花机场路上，小海默默地依偎在王莉萍怀中，乌黑的瞳孔间似乎若有所思。2019年11月，小海母亲身陷囹圄，1岁9个月的他不得已托养在株洲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

今年3月，经多方助力寻找，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与喀什市泽普县民政部门取得联系，计划让小海重新回归家庭，由外公抚养。

“孩子非常乖巧懂事，年幼封闭的内心近乎成年人般坚强，他不会因任何事情喜怒形于色。”王莉萍介绍。记者见到小海后也发现，孩子稚嫩的小脸有着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

临出发前，王莉萍及副站长吴海洪需要携小海在当地医院进行核酸检测。当咽拭子靠近身体时，孩子僵硬地挺直身板，眼神中充斥着恐惧。

望着满脸委屈眼中噙满泪水的小海，记者爱怜地摸了摸他额头，“咱小海是男子汉，不害怕更不能掉眼泪。”也不知道孩子是否听懂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很快收住泪水。

“父爱母爱”回归，短暂治愈封闭童心

当晚，得知明天就要离开株洲的小海表情凝重，懵懂的他似乎明白明日的远行意味着什么。

4月19日凌晨，一路沉默的小海看见机场里的飞机后，才活泼起来。他兴奋地倚靠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架架飞机滑翔，起飞和落地。“王妈妈，这土豆好辣呀。”飞行途中，小海吧唧着小嘴说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王妈妈呀。”听到稚嫩童声称其为母亲，王莉萍心里彻底被暖化。“慢点吃，别噎着。”手拿湿巾的王莉萍，温柔地擦拭着小海满嘴油腻，一举一动无不饱含着一位“母亲”对孩子满满的爱。

四月的喀什，天朗气清，群峰耸翠。历经七八个小时飞行，三人抵达喀什机场，但王莉萍、吴海洪没有立即将孩子送往泽普县。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不同的文化和语言，小海虽是维吾尔族人，但其此前成长环境在内地，需要熟悉并适应家乡的味道。”背着小海，吴海洪一边将喀什的历史娓娓道来，一边不忘让小海品尝家乡特色小食。

在古城广场，小海恋恋不舍地望着小摊上摆放的气球，挪不动双腿。吴海洪、王莉萍二人相视一笑，毫不犹豫为小海买下了他钟意的气球玩具。

“吴爸爸，吴爸爸！”骑在吴海洪脖子上的小海，此刻高兴地抱住吴海洪的头，小手久久不愿撒开。

离别之际，孩子的冷静异于常人

4月21日上午，在前往泽普县的路上，吴海洪、王莉萍二人分饰起小海“父母”的角色。三人欢快地做着游戏，抵达了泽普县民政局。

当天下午14时，当白发苍苍的外公在泽普县民政局会议室见到小海时，悲喜交加，老泪纵横。原来，自父女二人发生矛盾后，未婚的小海母亲负气出走，至今六年杳无音讯，没想到此次见面的竟是可爱的外孙。

老人抱住小海，不知所措地哭泣着。而小海却神情木纳，呆呆地望着吴海洪、王莉萍二人。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外公，也不清楚眼前这位陌生老人为何要抱住自己痛哭流涕。此时，忍了一路的王莉萍再也憋不住了，走出大厅靠在墙上泪流满面。

或许是早已习惯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与“王妈妈”“吴爸爸”分离之际，小海目光失色，面部表情却异常沉静。反倒是王莉萍哭成了泪人，不舍地喂给孩子最后一颗奶糖。

5月7日，当记者与王莉萍、吴海洪二人再度碰面，问及小海最近情况时。吴海洪感慨，“临行前，我还给他写了一堆寄语，可就是忘了留联系电话，可惜咱小海也不知道打电话，要不然早几天我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希望小海长大后，还能记得有这么一段经历，记得在株洲也有他的‘亲人’经常挂念他。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他能常‘回家’看看。”王莉萍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