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日夜相依 邻居眼中的“模范夫妻”
▲4月1日，殷福林和黄娟在家中。 实习生 陈俞汐 摄 ▶当年的结婚照。 记者 黄欣雨 翻拍
在荷塘区荷叶塘生活区附近，殷福林夫妇常常作为恩爱典范被人提起。
结婚30年，殷福林和妻子黄娟一起经营过服装生意，一起摆摊，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生活的压力未将他们分开，反而成了两人的黏合剂。时有邻居看见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过街巷。
□ 实习生 陈俞汐 株洲晚报融媒体记者 黄欣雨
虽然是相亲
但也算一见钟情
3月28日下午，阳光明媚，芦淞区服装批发市场攘来熙往，车笛声、卸货声、还价声交织。
与其他几栋服装城相比，主营中老年服饰的“中国城”一楼则显得比较安静。殷福林和黄娟夫妻俩的小推车，就摆放在电梯旁的狭窄走道上，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现切水果和棒棒糖。
生意不是很好。夫妻俩轮流坐一把蓝色的折叠椅，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
1967年，殷福林出生在株洲市荷塘区电焊条厂附近，直到今天，这里也是遍布着自建房的“城中村”。当年，殷福林自然只算得上半个“城里人”。容貌普通，文化水平不高。24岁时，他的婚姻问题，成了家里的操心事。
与殷福林同龄的黄娟，从小生活在岳阳华容县的农村家庭，条件艰苦。20岁时，她向往城市生活，孤身一人来到株洲。刚开始时，她只能在地下商场打扫卫生，后来受周围摊主影响，开始接触服装生意。
那时，殷福林在电焊条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黄娟正独自奔波于全国，将服装带回在芦淞区结谷门大市场销售。
在亲戚的介绍下，他们相识了。
“他是株洲市人，又显得踏实稳重，我对他没什么不满意。”黄娟回忆起对殷福林的第一印象。同样，殷福林看她也是“哪哪都好”，认识第二天就去服装城帮她守柜台。
其后不到一个月，两人火速领了结婚证，这在当时保守的婚姻氛围下，算得上是一次“冒险”。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
“这可能是命里的缘分。”当时的家人们都很意外，谁也没想到，一次相亲就成就了一桩有爱的婚姻。
相互扶持，摆摊也有小幸福
但稳定的生活没有持续几年，随着电焊条厂被买断，殷福林一夜之间成为下岗工人，失去收入来源。
90年代末，国有企业改制，大批工人下岗失去经济来源，许多家庭因此争吵、甚至破碎。这对殷福林一家是个不小的打击，但黄娟对此毫无怨言，“既然嫁给他了，我就从没想过要分开”。
离开工厂后，殷福林没有别的谋生技能，黄娟开始带着失业的丈夫一起经营服装生意。
毗邻株洲火车站的芦淞区服装市场，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殷福林夫妇的汗水、泪水随其他创业者的一齐流进这片土地，见证它成为我国中南地区最大的服饰物流中心。
北京、广州、武汉……黄娟每次外出采购，殷福林总会将她送到进站口，之后隔一段时间就得打个电话，确认她的位置和安全。几天后，又提前出现在出站口，等着黄娟回家。
在黄娟家中，她留下了许多外出时的照片。照片里，她和她的小姐妹们几乎跑遍了中国，但没有殷福林的出镜。“他不在我身边，我会睡不着，有时得把灯都打开。”黄娟笑着说。
做生意也常“靠天吃饭”。1996年，两口子在环球城的柜台亏了一大笔，自此开始在偌大的株洲市“打游击”。
没有固定的地点。清晨，黄娟陪殷福林蹬上三轮，到人流多的位置就停下摆几小时。从炎炎烈日到寒冬腊月，风吹日晒，他们时常被城管撵着跑。
那时，两人的生活在周围人眼里是很苦的，但也被他们品出了自己的甜。“情况最好的时候，几小时就能卖完一车呢！”回忆起这段时光，夫妇俩笑着摆摆手说，“两个人在一块，也就没那么苦了”。
“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每天都在一起，生活艰苦奔波，但街坊邻居从未见过他俩争吵。
说起夫妻的相处之道，黄娟觉得要懂得替对方分担。平日回家，黄娟拾掇，殷福林就洗衣；黄娟做饭，殷福林就洗碗。
“也没有特意规定，这些都是慢慢形成的默契。”黄娟笑着说。
当然默契不是时刻都在，黄娟也会在殷福林进错货时，气得拿枕头等物品往他身上招呼，但都是点到即止。
用殷福林的话来说，“跟自己老婆没什么好吵的，吵赢了又能怎样？”
2016年的一个下雨天，黄娟在回家途中摔了一跤，磕断了半颗牙。
“风险太大，精力也大不如前了。”那时二人已近50岁，殷福林说，服装城已经成了新一批年轻人的战场，于是结束了坚持多年的服装生意。
现在，两人在“中国城”一楼卖点水果糊口，不忙了，也会一起散散步，享受夜晚的宁静。
“50多岁了，出门还手牵手呢！”在邻居陈女士眼里，殷福林和黄娟“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黄娟听到这话，则会不好意思地急着说，“他眼睛不好，我是为了多照顾他一点，才牵着他的。”
记者手记
结识这对夫妻，是因为邻里的口口相传。他们只是这座城市里最平凡的普通人，故事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也并非九曲连环，但平凡中见真情，生活的细节最能温暖人心。
爱是什么？
对他们来说，爱是平凡，在三十年来的柴米油盐里；是包容，在意见相左时的退让妥协里；是习惯，在每一天枕边人入睡时的呼吸里。
这是最普通的婚姻，也是最幸福的婚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三十年来，相互扶持，不曾争吵，殷福林和黄娟已经融入彼此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