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杀”鱼尾巴

□ 程应峰

妻子好吃鱼，但动辄就会被鱼刺卡了喉咙。一路走来，她到底有多少次被鱼刺卡喉的经历，我也记不得了。但前两次，她被鱼刺折腾的状况，清清楚楚，如在眼前。

第一次，她在夹着鱼尾巴动嘴之时，我就对她说：“小心点啊，别被鱼刺卡着了。”话是提前说了，但她还是被鱼刺卡了。是那种细小的刺，刺在喉道壁，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难受是显而易见的，她利用各种办法折腾一通后，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排队、挂号、就诊，轮到她时，快下班了。医生说，你这鱼刺卡得太下了，肉眼看不见，得借助喉镜看清后，才能取得出来。今天管喉镜的医师有事先走了，你还是明天来吧！没法，妻子只好打道回家，卡在喉咙的鱼刺，让她难受了整整一个晚上。

翌日，她一早就去了医院，医师很顺利地借助喉镜为她取出了鱼刺。回来时，妻子说了句粗话：“妈的，一条鱼才十几二十元钱，取一根鱼刺却花了我近三百元钱，这鱼吃得够贵的。”

说归说，两天后，妻子又煮了一锅胖头鱼，有鱼头，也有鱼尾巴，鲜鲜的，引人食欲。鱼头很快就被一家人合作消灭了。

扫尾时，妻子夹着鱼尾巴，对我说：“吃不吃？”我说：“我本来就不爱吃鱼，鱼尾巴刺多，我有吃的道理吗？”妻子只好将鱼尾巴放进了自己碗里。我说，慢慢来，别像上次又被鱼刺卡着了。

然而，不出两分钟，她又张着嘴巴坐在那儿，拼命地想把什么咳出来。甭说，她又被鱼刺卡住了。又是一通不着调的折腾，又是愁眉苦脸地去医院丢下了几百元钱。

这次回来，她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从今往后，我要封杀鱼尾巴了！”

“封杀鱼尾巴？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瞅着她。

妻子笑笑，说：“就是想吃鱼时，再也不买鱼尾巴在家里做着吃了。要么到外头吃，要么就只买鱼头。”

啊，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了她说的意思。她说的到外头吃，指的就是不再为吃鱼节约了，花钱下馆子，只拣好的吃，不吃鱼尾巴，就算这样花钱，也比去医院便宜，更不会卡到喉咙。她说的只买鱼头，自然就是对鱼尾巴完全彻底地“封杀”了。

只是，于她而言，“封杀”鱼尾巴怕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一个禀性难移的人，可以两次或更多次犯同样的错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