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玫
银杏演绎完灿烂的金黄后落下了最后一片枯叶,光秃秃的骨感萧瑟了冬至,元旦在大红灯笼的隆重迎接下悄然而至,拉开新年的序幕。
元旦是我的结婚纪念日。婚后第二年元旦,老公带着我和出生不久的孩子去婆婆家。
婆婆家住在长沙五一路后面“邵阳坪”的小巷里,旧木房,楼上有小阁楼。吃完中饭,老公陪我逛“晓园商场”买衣服,琳琅满目的服装我看花了眼,老公指着营业员身穿的鸭绒衣对我说“你看她那件蛮好看”,营业员穿着浅色咔叽布,翻出大红色领,简单又洋气,营业员说“这是两面穿的鸭绒衣”,她一边说,一边取下挂着的鸭绒衣给我试穿。老公说“好看,就买这件”,我也自我感觉良好,穿着就没有脱下,毫不犹豫买了。
走出“晓园”,寒风瑟瑟,鸭绒衣穿在身上暖烘烘的。今天穿咔叽布这边,过几天翻过来穿大红色那边,不同的颜色,别样的款式,因为太暖和,以后只有在寒冬腊月时才会拿出来穿。几年后,单位破产,婚姻也没有躲过“七年之痒”。困顿之下,我决定去长沙谋生,走之前,把仅带出的那件鸭绒衣寄存在大姐家。
从打工到自己开店当老板,每日行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人头攒动,目光所及,尽是时尚,鸭绒衣和羽绒衣的款式已经从款式简单的御寒升级到色彩缤纷的时装,各种长装、短装,宽松的韩版,端庄的熟女装,雍容华贵的贵妇装,既美观又保暖,即使在冷酷的冬季也尽显女人的婀娜多姿与千娇百媚。而我每天忙着谋生,早已经忘记了寄存在大姐家的鸭绒衣了。
去年,超市整体改造,我回到株洲。那日我从大姐家取回寄存的物件,打开编织袋,那件鸭绒衣出现在我眼前,隔着十年光阴,突然觉得这件鸭绒衣是如此亲切和温暖。鸭绒衣还是那么新,只是有轻微的霉味,我放到洗衣机里清洗,在太阳下暴晒,霉味没有了,散发着清爽的阳光的味道。
今年冬至刚过,我又穿上了这件鸭绒衣,从买这件鸭绒衣到现在,一路走来,我丢弃了数不清的东西,却唯独留下了这件鸭绒衣。是他给我买的!透过岁月,我看到了昨日那些美好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