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24

肖斌

站在2024年与2025年的分界线上回头望，人头攒动，往事历历……

工作

单位转型中，岗位不断变动，于是我接触了单位里以前只认识、但没打过交道的一些女同志，首先是继红姐。

继红姐55岁，10月18日退休。她丈夫脑溢血已经十年，女儿嫁人在长沙。她临近退休，非常难熬，因10月1日起退休政策改变，同事们议论多，有人选择了提前退休。继红姐犹豫半晌，最终没有走这条路。8月她走霉运，在街上走路被一辆“老头乐”撞了。县城很多这样的“老头乐”，无牌无照无保险，嗲嗲们开着它们穿梭在大街小巷。她与人换班，先住了一个月的院，9月来上班。算年休假她9月底即可离岗等待退休，可她戴着护腰来，还清了所有欠别人的班，包括欠我的。很有幸，她工作生涯最后一个班是跟我一起上的。五点半下班，五点钟我请她发表获奖感言，她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想了想她认真地说：没什么遗憾的，也没欣喜。

学习

今年跟往年一样，我看了一些书。下半年开始重看经典《水浒传》。多少年没读过了，此次重读，看到了一些以前没注意过的地方，比方《水浒传》里最可爱的老头是谁？我首推智真长老。

鲁达打死镇关西上了五台山，他一去僧众就不喜欢，因为他“形容丑恶，貌相凶顽”，可长老收了他，为他剃度，还赐他法号“智深”。智真长老有个师弟是东京大相国寺住持，法号智清禅师。智真赐花和尚这名，把他列到自己“智”字一辈，这真是不讲道理。刚来的一小伙，哪能就排这么高呢？鲁智深在五台山不好好修炼，别人坐禅，他倒头想睡就睡，鼻响如雷。上厕所他从来不找地方，时间一长，到处都有人踩到屎。在山上闲得无聊，他下山去喝酒，第一次在半山亭抢了别人的酒喝醉，打了守门人，坏了殿上的朱红槅子，还把寺庙杂工赶走了。第二次喝醉，他毁了半山亭，以为怒目圆睁的金刚在嘲笑他，把金刚也打了。这么一个丝毫不守规矩、一再违背寺规的莽撞汉，智真长老却宽容又宽容：想睡你睡，别吵着别人坐禅即可；不准喝酒，这次已经喝了，下次别喝；打人不允许，先容恕一回；亭子坏了，金刚倒了，通知送鲁达上山的赵员外来修缮。

家人

同事告诉我他高三的儿子，前几天一个人骑一辆小电驴，一两百公里，跑到江西武功山去了。孩子没钱，在武功山顶找个背风处，裹着棉衣露宿一夜。附近一老农也跟我抱怨，他高三孙女这回铁了心，打死也不愿上学了。

而我女儿高三，在县里的民办学校读书，每个月放假回家一次。一回家她就不下楼，只要醒着一直是抱着手机。到返校那天，用尽理由，能拖一小时算一小时。到了最后关头不得不动身了，她就在网上各种买买买。她要一双鞋子，说是自己很不容易抢到的，980元，要我付钱。我问她为什么不在自己的零花钱里计划好，要额外开支，女儿于是要叫我出600元，剩下的自己负责。我只好乖乖转账。

女儿想明年去重庆或四川读大学，不知道她是不是认识了那边的网友。我之前也希望她能到国外留学增长见识，但留意了很多相关资料后，我基本放弃。因为国外一个学期十几万元二十几万元的学费，我们的家庭负担不起。现在，我对她的学习成绩不强求，只希望小姑娘顺利走完艰难的高中路。

进步

女儿有很多梦想，半年后她18岁要拍成人纪念照；高考结束，她要先去四川重庆玩一趟；她学了日语，想去日本看看；她还要笔记本电脑、新手机……我对她的要求是到年龄，第一时间考驾照，然后我带着，省道乡间路高速城市内街道都跑跑。

继红姐正式退休已经一个多月，跟单位其他退休的女同志一样，在退休之前，她就联系好了县城的老年大学，学跳舞、唱歌、乐器等，和我们没有再联系。

今年我也在《株洲日报》《株洲晚报》和株洲作协的《文艺窗》杂志以及其他报刊发文十几篇，征文获几个小奖，感谢各位编辑老师，让我觉得很充实。

2024年，我亲眼看到了美丽四季，感受到了生之热烈……再见，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