栝楼花开小区旁

姜满珍

第一次认识栝楼果是在一个万物凋零的冬天，和几个朋友去一个林场，茶余饭后去他们靠山的菜地里瞅瞅，见几个柚子那么大一个的黄澄澄的果子，悬挂在枯藤上。林场的员工说那是栝楼，可润肺、治咳嗽等，是一味难得的中草药。我们毫不客气地各自怀揣了几个，准备回家当种子用。

回家置于金鱼缸之上让它当作艺术品来欣赏，果皮金色的、溜光溜光的、看着就拥有很喜庆很富足的感受。在空气中，它慢慢风化成干燥的果实，我想在来年清明时节下种。第二年，等我想起来时竟然不知它们去哪儿了，或许被母亲当作废物扔垃圾堆了。

种植栝楼的想法暂时被搁浅了，几年后，我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小区。春天里发现小区大门右侧一袭别样的藤蔓垂落在围墙外面，粗看有点像墨绿色的苦瓜苗样。夏天十多朵乳白色的小花卷缩成一小团，绒绒地各自抱紧在一起，稀稀落落地镶嵌在幼苗之中。有的小花下结了绿色的小果子，有的小花才开始绽放。我问超市老板这叫啥植物，才得知是我多年以前相见的栝楼，说它只有晚上才绽放花蕾。青的时候像瓜，黄时如熟杮。那年冬天，栝楼的枝蔓早已干枯，变成了灰褐色的没有了一丁点力量的枯草，唯独金灿灿的果实在彰显着它生命的潜力，将其置于泥土里，来年又是蓬蓬勃勃的一大片。

超市老板说这棵栝楼每年不用种，到了春天它就在原有的老根上发新芽，我很敬佩它的生命力，周围其他植物将它簇拥得风都刮不过，水泄不通般挨挤着。它依然能冲破层层阻力，在雨水、阳光都不充足，肥料更是缺乏的情况下，每年都按时展现风姿。

栝楼，又名药瓜、瓜楼、瓜蒌。它是从《诗经》中走出来的植物，《诗经·豳风·东山》有“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果臝即是瓜蒌，可见，几千年之前我们的祖先就有在房前屋后种植栝楼的习俗了。母亲说小时候和舅舅去山上摘野生栝楼给有支气管炎的外公煮水当茶饮，年近九十岁的母亲忆起童年趣事，脸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鸡肋编》载“燕地女子，冬月以瓜蒌涂面，谓之佛妆。至春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瓜蒌果瓤作为天然护肤品有研发价值。种子卵状椭圆形、压扁，南瓜子大小，边缘处可见棱线。种仁可食，有清热化痰、润肺止咳等功效。平时我们嗑的吊瓜子就是炒熟的栝楼籽，口感非常好，香味纯正。说起栝楼的种子很是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假象，打开黄黄的果子，确实里面如绿色的烂棉絮一般，要将其浆果洗净方能见到如同南瓜子形状的种子。

现在很多农民大面积种植栝楼，栝楼可以煮稀饭吃，它全身都可入药，尤其它的根茎，学名叫做天花粉，有清热生津，消肿排脓等作用。栝楼真是一种投资少，见效快，帮助农民快速致富的好植物。栝楼空隙处还可套种生姜等经济作物，或放养鸡、鸭等家禽，增加多方面的收益。熟悉了栝楼的生长习性，让我想起人啊只要勤劳、务实、肯干，就没有跨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