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祖雄
初冬的山野,夜幕降临得格外早。
山野的风光总是让人陶醉。没有喧嚣,没有纷扰,没有杂乱。那般宁静,那般安详,那般恬美。
在山野漫步,那是一种享受。
偶尔听见山野里不知名的小虫在细细作响,似乎有些难耐这初冬的寒风;头顶时不时地飞过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唤着,似乎是在招呼着为准备越冬的储粮而晚归的同伴;路上也碰到收工有些晚的山民,三三两两的,都急匆匆地往家赶着,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着山货。
等到天渐渐地有点暗,一切都静了。静得让人觉得空气是甜的,风是香的,夜是神秘的。自在,舒适,祥和。
这时的我,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什么都可以看,什么都可以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心头涌起丝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幸福感觉。
越往山谷里走,越加寂静。冷冷寂寂的,有些怕人。霜风吹拂着脸,觉得格外寒凉。
遇着的仍然只是那几个熟悉的人,一个像我一样独自散步的老王,一个天天跑步锻炼的小美女,一对手拉着手快步疾走的老夫少妻,还有那只天天迎接着我们的流浪狗。
一个人往回走着,终于来到了有着昏黄路灯的谷口。路边的几株橘子树上,金黄色的橘子特别诱人,让人不由得驻足欣赏起来。
屋子里看电视的主人眼尖,热情地招呼着我,叫我歇歇脚,尝尝橘子。两个活蹦乱跳的可爱小孩,都拿着橘子,甜甜地叫着,“爷爷吃,爷爷吃。”我是个怕酸的人,一向不喜欢吃橘子,盛情难却,只好尝尝。没想到那橘子是那般甜,就连我这个怕酸的人,都不觉得酸。好客的主人夫妇生怕我见外,一个劲地劝我拿点边走边吃。面对着他们的纯朴与憨厚,我毫不客气地拿了几个。然后,告别他们,继续赶路。往回走着,初冬的山野仿佛春天般的温暖。我的脚步特别地轻快,心情也格外地轻松。
忽然想起苏轼的名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是啊,一年里最美好的景色,也许还是这橙子已黄、橘子犹绿的初冬季节。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年过半百,虽然青春不再,但仍然可以大有作为,不要妄自菲薄,应该乐观旷达。正如这路边的农家老小,“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旷达洒脱,自得其乐。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人生的初冬,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