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凉避暑在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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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建安

    起伏的前几天,我的家乡醴陵就特别炎热,媒体早已发出多道高温橙色预警。为了逃离江南蒸笼一般的“烤”验,我们一行六人于整整二十天前,就自驾一辆七座小车,像候鸟一般扎进了贵州遵义播州区洪关乡森林的怀抱。在太阳坪景区的一处名叫“富梦宾馆”的民宿里,我们过起了远离城市、拥抱森林的旅居生活。

    前年我们已到播州山区住过一个月了。这里的海拔虽然只有1300米左右,夏季却通常只有几天达到最高气温35℃。太阳直射处,与我们家乡湖南一样,也是晒得人汗流浃背,皮肤生疼。但只要一到阴处、室内,立马就会感到凉风的轻抚。贵州“八山一水一分田”,尤其是边远山区,游客们坐享天然空调和高负氧离子。消费价格也十分亲民,每人每月也就一千八百元左右。

    记得小时候的三伏天,不管室内外的气温达到了多少摄氏度,我们的度夏设备,也仅有一把蒲扇或草扇。有时候遇到有人要借扇,我们便以“六月天气热,你热我也热。若是要借扇,等到十二月”这句顺口溜来搪塞人家。

    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们那才有少数殷实的人家,拥有一台湘潭市生产的“天仙”牌电风扇。其余人家则只能躲在蚊帐里,自己摇扇驱暑度日。

    那时候,一到傍晚点灯,为了防止蚊虫飞蛾,人们便要点燃蚊香。由于当时的蚊香个头太大,一时半会很难点燃,我们商业职工宿舍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便会双手攥着蚊香,边走走,边吹吹,往往需要好几分钟才能完全点燃。于是,在宿舍的各个甬道间,小孩子们持着蚊香游走的场景,便像农村一片片忽上忽下、时隐时现的萤火,变成了城市职工宿舍里的一道风景。

    深夜,我们被父母催促上床就寝,勉强睡到刚用湿毛巾抺过的篾席上。不到几分钟,我们身体的每一处毛孔,便又黏糊糊了。于是掀开蚊帐,吵闹着不肯入睡。遇此囧境,父母便会嚷嚷着走近床前,替我们放下蚊帐,并在蚊帐里用一把大蒲扇给我们几兄弟各扇十几下,然后就强令我们入睡。再然后,我们只有各自拿起扇子,你扇50下,我扇50下,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哪一个扇不动,先行睡去了,余下的也会很快睡去……

    而今,半个世纪过去了,普通老百姓人家哪家没有一两台空调,以迎盛夏,安然度伏呢?此外,还有不少其他办法。这不,我们这一群来自四川、重庆、湖北、湖南、广东、广西等地的老人,不约而同,一窝蜂似地涌到云贵高原,远离城市喧嚣避暑来了。

    春有百花冬有雪,夏有凉风秋有月。若无闲事在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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