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快到碗里来

易耀林

“快到碗里来”是一个热门的网络用语。这句话来自一则牛奶巧克力豆广告。广告里，男孩拿着一只碗对巧克力豆说：“快到碗里来！”巧克力豆撒娇卖萌：“你才到碗里去！”这噱头让我的口水流了一地，心心念念可爱的小豆豆：你是我的菜，快到碗里来。噱头，我们也会燥起来。

这个夏天，《寻情记》主持一姐王燕来醴陵寻找舌尖上的味蕾——醴陵小炒肉。“我告诉你，汤汁拌饭才是灵魂哟！”她用筷子搅一番，碗里的酱汁就翻了个遍。

吃小炒肉去，馋嘴就去排队。我走进胖厨的摊位等候，这人肥头大耳，绝对厨艺好。“不急不急，这里有碗，有肉，排队等就是。”胖厨心宽体胖，等肉出锅时还安抚焦躁的吃肉群众。肉在油锅里滋滋作响，争先恐后冒着泡和大伙儿打招呼。胖厨看好时机，拿起锅顺势往上一抛，肉翻了个身，火光噌地一下起来了。你一勺，我一勺，大家心满意足端着小炒肉，盖上半碗饭，现场制作的小炒肉盖码饭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我是关注短视频来的。”干饭人吃流水席遇到外地人了。这对老夫妻是长沙人，看上去大约60岁，老先生戴一副黑框眼镜，女士一袭旗袍，与周边喧闹格格不入，仿佛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您好！您是外地人吗？”我干完第二碗饭，忍不住与这位老先生寒暄起来。

“是的，长沙人。我们开车过来的。”老先生很健谈，说他们夫妻俩经常关注醴陵的短视频，有活动就会过来凑个热闹。上次，五一炒粉节也来了。“下雨天吃炒粉也蛮有趣的，从长沙开车过来就是个把小时的事。这次小炒肉更不一样，肉嫩又香。”老先生夹起一块瘦肉放到老伴的碗里，这人世间的烟火味更浓了。我和朋友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他俩吃。

“今晚还回去吗？”我仿佛成了这次流水席的主人，下意识关心他们的住宿。

“不回去，已经订好酒店了。今晚还要和大学生聊天，听听音乐会。”老先生指着桌上那宣传单调皮地嘟了嘟嘴。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捡瓷器、玩烟花、吃小炒、看大剧。

告别了老先生，我们四处逛逛。啤酒肚撩起衣服来晒“大西瓜”的、白衬衣提一袋碗打包走的、长龙排着队捡瓷器的……真的是人山人海。

大学生文锦是我的文友，他用自己的学生证领取了一张捡瓷卡。我们是本地人，上抖音、发朋友圈晒晒我们的“捡的碗”是乐在其中的。这些瓷器本身不是很贵重，但贵在捡的乐趣。绿色小花瓶好像观音菩萨的净瓶，捡回去可以装点仙山泉水，插入纤细的柳枝；纯白的深口杯虽线条简单，但留白也是一种艺术；鑫脑洞大开，在留白处画了小兔子吃白菜，我被萌化了。

回到家，老母亲还在等我。“好耍不？”交响乐的旋律还在心里激昂回荡，我拿出那只碗，说：“老妈，我吃了小炒肉，还捡了个碗给你。”老母亲乐了，笑嘻嘻地说：“还是我满女好，出门总记得我。”

晚上十点十分，我在书房里修图发圈，配上一段文字：千年瓷都正青春，五彩醴陵夏日游。我在醴陵等你，你来了吗？72位微信好友点赞。市作协的李老师问我：“你会炒小炒肉吗？若会，很想尝试一下你的手艺。”我抿嘴一笑，轻轻地回了一句：“欢迎李老师来醴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