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定要去一趟德令哈

曾利华

有人说：“一个人在青海高原待过，便不可能完整地回到故乡。”湖南著名作家甘建华就是这样。他曾在青海求学工作11年，返回故乡后，始终不曾停止对那片茫茫戈壁的关注与思念。2023年夏，他在参加第六届海子诗歌节时，萌发了为德令哈主编出版一部中国文化地理散文选本的念头。于是，半年之后，《听说我在德令哈》面世了。

这个散文选本精选了有关德令哈的58篇美文，全景式展现了戈壁新城德令哈的人文地理。入选作家都基于个体在不同年代、不同时间的亲历亲闻，写出了不同视角下的德令哈，读来令人爱不释手，甚至也会萌生一个念头：人生一定要去一趟德令哈！

德令哈，系蒙古语“阿力腾德令哈”的音译，意为“金色世界”，现为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首府，处于柴达木盆地东北部。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让作家们笔下的德令哈，染上了遥远、辽阔、神秘的色彩，当然更有对德令哈的情感体验和文化价值判断，为德令哈贴上了独一无二的人文地理标签。

通过阅读这些有着浓厚地域色彩的散文，德令哈的戈壁草原、山川河流、人文历史、风土人情和地貌景观瞬间刻入心头：源出祁连山系哈尔拜山一路蜿蜒而来的巴音河，如玉带般从德令哈穿城而过；北去十公里奇石突兀、危峰壁立、古柏蓊翳的柏树山上，奔跑着野驴、林麝、石羊甚至雪豹；经风沙、烈日和时光的淬炼，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的芨芨草，在茫茫戈壁滩上始终透着倔强之气；距德令哈西南四五十公里处，一淡一咸的情人湖可鲁克湖和托素湖，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终年少雨的德令哈，飘着白云的蔚蓝天空，那么高，那么远，纯净得一尘不染；还有怀头他拉岩画、阿力腾德令哈寺院、海子诗歌陈列馆、海子诗歌碑林……

在中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因为一首诗、一篇文章而成就一个地方的例子比比皆是。德令哈，就是一座因诗而名的戈壁新城。假如没有天才横溢、英年早逝的诗人海子，断不会有那么多人知晓德令哈。海子用生命成全了诗歌，又用诗歌成全了德令哈。在这个选本中，这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的现代新诗，被众多作家写进了各自的文章。尤其是诗中的那句“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被广为传颂。因为这首诗，作家们置身巴音河畔的海子诗歌陈列馆，有敬佩，有怀念，有伤感。但他们并不只是沉湎于对海子的怀念，更着意探寻“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的前世今生。

德令哈不仅有德都蒙古英雄史诗，还曾是丝绸南路的驿站。在国家开展核实验时期，德令哈曾建立工业卫生站，专门负责放射性核监测。德令哈农场在中国监狱史、农垦史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曾被誉为“柴达木的粮仓”，创造了小麦、洋芋、青稞、油菜的高产奇迹。

写文化地理散文，最易陷于照搬文化地理史料的误区，造成千文一面和文风僵化的弊端，文学意境和美学品质大打折扣。甘建华在主编《听说我在德令哈》这个文化地理选本时，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确保了入选的每一篇文章的品质。选本中的文章，取材广泛，思想深邃，情感丰富，文字凝练，构建了唯美的文学意境，充分展现了德令哈的绝美风光和地域文化。

从荒凉中一路走来，今天的德令哈已然成为一座现代化高原新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去旅游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