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陵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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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标兵

    五月一日,一江两岸、陶子湖区,两个炒粉免费供应点拉开了醴陵第二届炒粉节的序幕。

    缠缠绵绵的梅雨,阻止不了人们奔赴现场的脚步;持续低位的气温,减缓不了人们期盼的热情。扶老携幼、穿红着绿、八方游客闪亮登场。人山人海,南腔北调。在临时搭建的百十个工棚前,人们撑着各式各样的雨伞,自觉排成一条条长龙,只为了那一小份免费的醴陵炒粉。

    人们是不是吃不起一份炒粉?当然不是,他们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行走在人行横道线被车辆礼让。这样的感觉不爽吗?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从容祥和的场景。

    领到炒粉的人们流露着喜悦与满足,迫不及待地站到旁边开吃。在一江两岸广场,我也撑着雨伞,成为其中的一分子。看着吃得啧啧有声的食客,沉浸在这香气氤氲的氛围里,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从足底直向上升。有人说,幸福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那我也不例外。

    醴陵炒粉从何时兴起,我一探究竟。记得是上世纪90年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偏僻山冲的老家里,孤身一人来到醴陵讨生活,踌躇到新街口时,阵阵异香扑鼻,引起口舌生津,继而招致肠鸣声声,我不由自主地靠近那个露天饮食摊。摊前,放着一只简易煤气灶,灶上的铁锅里有鸡蛋、粉丝、豆芽等物,一位壮硕厨师正熟练地挥舞着锅铲,翻炒搅拌,发出有节奏的“嘡嘡”声,随着明晃晃的炉火快活地亲吻着锅底,锅中之物在油脂浸渍中发出“嗞嗞嗞,嗞嗞嗞”放肆的回响。厨师还瞅准时机,准确地从手边各种调味盒里挑入辣椒等适量调料。我知道这是“无他,唯手熟耳”,还是着迷于他拿捏得如此娴熟自然。很快,随着锅铲把在锅边敲出一声钝响,厨师将铁锅向着旁边的瓷盘一翻转,一碗香喷喷、热腾腾、色艳艳的粉丝炒豆芽、鸡蛋就呈现在眼前。当时,我并不知道它就是炒粉,只是对服务员指指那盘子,对她说:“来一个这个,来一个这个。”服务员向着厨师方向,高唱一声:“炒粉一份。”此时,我才搞清楚这家伙叫炒粉。

    吃过这一次,我就被它深深吸引住了。那时,我的恩格尔指数很高,一个月工资仅能勉强解决温饱,算起来,竟只够买六十份炒粉。没办法,每当经过新街口,那边传过来的香气还有锅铲把敲击铁锅的钝响,似乎有一种魔力,总是吸引着我去吃一份炒粉。尽管很多的时候只能捏着兜里的几块几角快速走开,但是,每个礼拜还是想办法至少吃上一次。

    我曾经去过省内外许多城市,每到一地,我都会有意识地吃上一份炒粉,还有小炒肉。然而,不知为何,总也吃不出醴陵这个味。难不成就像北京烤鸭,弄到醴陵来吃,就是不一样?

    后来,炒粉依旧,口味更好,不过十块钱左右一份,早已不感觉到什么经济压力了。

    有一次,我正在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炒粉时,突然感到眼前一暗,抬头一看,原来好巧不巧,进来了几个朋友,他们纷纷围过来:“好哇,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嗦独食啊!”这下搞得我有些难为情了,一个人过如此“简朴的生活”,被他们捉着了,只好尴尬地笑笑:“一个人不好弄,你来嗒,正好可以点几个大菜吃吃,改善一下生活。”哪晓得他们异口同声:“你晓得呷好的,未必我不晓得啰。服务员,给我每人来一份炒粉!”

    原来,大家都视炒粉为好食,都喜欢吃炒粉!

    前段时间,与朋友聊起醴陵炒粉节,他感慨道:“要是早晓得炒粉这样有潜力,竟然会成为一个节,我们何必苦哈哈地去打什么鬼工啰,一直跟着它混不就行了。”

    是的呢!醴陵人真有办法,将小小的炒粉发扬光大,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

    民以食为天,吃饭是第一件大事。全国乃至全球都有很多特色饮食,比如长沙臭豆腐、兰州拉面、天津狗不理包子。醴陵炒粉,期待你飘香四海呀。

    经过许久等待,一份诱人的炒粉终于来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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