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的力量与精神的光芒

聂 茂

梁尔源善于捕捉生活的细节，从中发现精神的光芒。在《遗物——纪念毛泽东主席诞辰130周年》组诗中，诗人别出心裁地选取与毛主席相关的五件遗物作为核心意象，彰显出毛主席的鲜明个性、独特魅力与价值追求。

在《毛泽东印》中，梁尔源将人民对毛主席“景仰的心房”比作“是收藏在世间/永不褪色的印泥盒”，以印章与印泥盒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系表现毛主席与人民心心相印的关系，“永不褪色”更是意味着人民对毛主席的景仰与爱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大国领袖的印章虽然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它“生前一直锁在抽屉里”，作为一种“无法掂量的符号”，它“不因显赫而招摇/也不因权重/而私器”。由此可见，权力被紧紧锁在制度的笼子里，对印章的慎用代表着毛主席绝不会因为个人主观的好恶而滥用权力，他的忧思与行动始终坚持从国家和人民利益出发。

而在《单腿眼镜》中，毛主席被刻画成一个爱读书的知识分子形象。毛主席一生嗜书如命，手不释卷，古今中外、政史文法无不涉猎。在这首诗中，酷爱读书的毛主席“梦中溢出半床书香”，他不仅具有“小情趣”，即为了适应自己躺着读书的习惯而对眼镜进行巧妙改造，还有从哲学、历史著作中汲取“大智慧”，为治国理政所用，如诗中所写：“纯净的水晶镜片/过滤黑格尔和康德们的闪电/清澈如水的光束/透视着几千载沉浮春秋”。

《账本》一诗，诗人聚焦毛主席的两笔账：一是“大账”，即在革命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中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战略谋划；一是“小账”，指的是日常生活中那些细小琐碎的家庭收支账。在算“大账”的时候，毛主席是“一个把地球当算珠/把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当算盘的人”，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大国领袖，他“把一生和全家都算进了祖国的口袋/把一个国度/算得山明水净，海晏河清”。在算“小账”的时候，毛主席又回归到“毛顺生的算账传人”这一身份，完全是一个“和农民一样纯朴”的普通人。他会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日常生活中的洗衣费、洗澡费、暖气费、医药费、伙 食费等各项支出。令人敬佩之处在于他逝世后清理出的个人财产仅有10元，“银行个人户头里/没一分存款”，这完全称得上是大公无私、两袖清风。

《再论补丁》彰显一个身穿补丁衣却胸怀全天下的有志者形象：“毛泽东的一件睡衣上/缝了七十三个补丁”，两行普通的诗句却蕴含着感人至深的力量，真切透露出毛主席在个人生活方面的极度节俭。“一代伟人的焦虑”并不是自身的物质追求，而是民族的解放与人民的幸福，为此他毅然决然地“把天下的补丁/都缝在自己身上”。面对着满目疮痍的神州大地，他和屈原一样“哀民生之多艰”，同范仲淹一样“先天下之忧而忧”，与文天祥一样要“留取丹心照汗青”。

最后一首《水晶棺》与前面几首诗有所不同，作为抒情主体的“我”化身为毛主席的家乡亲人，并以一种后辈的口吻表达了对在水晶棺中安睡的毛主席的祈祷和祝福：“我只想用纯正的湘乡土话祈祷/让您在梦里仍有辣椒子红烧肉的奢侈”，“我蹑手蹑脚，只想让您多睡一会儿”，这样“可以多补回那些在山岗、草地、窑洞/和二十四史的圈点中/耽搁了的瞌睡”。这些祈祷和祝福的内容因为契合毛主席的饮食习惯和他前半生艰难困苦的人生经历而显得朴实亲切。

透过梁尔源对这五件普通“遗物”的细节书写，我们可以看出毛主席是智慧的、节俭的、纯朴的，也是胸怀天下的、热爱人民的、无私奉献的，他既是“心忧天下、敢为人先”的湖湘精神的突出代表，又是“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的重要传人。毛主席一生“把灵魂算得比谁都金贵”，因而他的精神必将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