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生种葡萄

刘崇山在瓜果园采摘葡萄。 （受访者供图）

株洲日报全媒体记者/李军

打理草莓大棚，把剩下的土豆种完，到3月开始平整种甘蔗的土地……

芦淞区白关镇白关村，35岁的刘崇山犹如“老农”，对一年的耕种计划做着安排。他个子不高、黝黑朴实，在面积1公顷的园地里，不断追求自己做“小而美”的农业的梦想。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在株洲做农业10年的小伙，其实是在株洲学的电气类专业。学工科却做农业，还坚持了这么多年，新农人刘崇山有故事。

1

一个学工科的大学生决定种葡萄

2010年7月，刘崇山的一个决定惊呆了父母：从湖南工业大学电气类专业毕业后，他没有去对口企业找工作，而是选择种起了葡萄。

“对我爸妈来说，考上大学是为了‘丢掉锄头’，在城里找个好工作，我要去做农业的想法他们不理解，”刘崇山笑着说，即便现在父母对他的这个选择也是“半支持”的状态。

而对刘崇山来说，做农业是他从小就感兴趣的事情。年少的时候，他就尝到了种植瓜果的“甜头”。

刘崇山出身农家，父母在种田之外，也会种植一些瓜果蔬菜。堂哥擅长种果树，他更是喜欢跟在屁股后面学。在自家院子里，他有样学样地种了甜瓜、李子树、橘子树等，这让他从小就实现了“水果自由”。

2008年，他考上湖南工业大学，懵懂的他选择了电气类专业。一次，他去找当时在湖南农业大学读书的发小李卓龙玩，聊天中，他发现自己对发小学的园林与园艺专业更感兴趣。他随口说了一句，要是能和对方一起上课就好了。

没想到李卓龙说，他们的老师挺开明，只要愿意学可以和老师打好招呼来“蹭课”。就这样，从大二开始，刘崇山只要有时间就会坐当时票价4.5元一趟的绿皮火车赶去长沙，然后在湖南农业大学听课。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去泡图书馆，一泡就是大半天，根据自己的喜好学习相关技术。

一次，刘崇山跟随湖南农业大学的老师，去全省首批“科普基地”之一的长沙百果园考察。置身在南瓜、葫芦等瓜果走廊下，他第一次被观光农业所震撼：“原来做农业也可以这么精致好看。”

从湖南工业大学毕业后，刘崇山在李卓龙的介绍下，来到湘潭的一家农业产业园工作，并被安排种了2年葡萄。在这个过程中，他又拜了新师傅并掌握了种葡萄的技术。

“我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想法，打造一个自己的瓜果园呢？”2012底，刘崇山带着这个梦想回到株洲，开始了追梦之旅。

2

他的瓜果园“把虫子当朋友”

选择回到株洲，刘崇山看重的是这里的环境，大学四年在这度过，他对株洲这座城市更为熟悉，也能得到更多创业上的支持。

经过一番考察，2013年底，刘崇山和当时的合伙人试着在芦淞区白关镇白关村流转土地。起初的规模并不大，他把那里作为“试验田”，试种了20多个品种的葡萄。

自己正式做农业后，刘崇山发现了背后的艰难：资金投入大、回报周期长，为产品找销路也并不容易等。正因为做农业不易，几年下来，他在湖南农业大学的“同学”，也有很多不做农业，转到了其他领域。

反复摸索中，刘崇山前期与人合伙打造了两个瓜果种植基地，也逐渐积累了一些经验。“天人合一，万物共生”，是他逐渐形成的葡萄种植方法，说起来抽象，但实践起来有很具体的成效。

以往，葡萄园虫害让刘崇山头疼。为此他试过不少方法，从最开始的雇人除草，到放鸡鸭吃草等，这些方法的效果都不佳。雇人除草，成本高；放鸡鸭吃草，土壤被踩得板结，又不利于种植葡萄。

2016年，在一次去外地参加葡萄协会的活动时，刘崇山学到了葡萄生态种植的理念，回来立即调整了自己的种植方法。那个冬天，他没有雇人除草，只是拔掉了一些长得较高的杂草，没想到这年葡萄的产量并没有减少。

看似是无为而治，其实是生态种植。刘崇山解释说，以前他想方设法把虫子消灭但也损害了葡萄，现在他种一些低矮的草，创造了虫子喜欢的环境，虫子反倒不会爬到葡萄藤蔓上“为非作歹”了。

“换句话说，从前我把虫子当敌人，现在我把它们当朋友，让葡萄和虫子和谐共处。”刘崇山说。自从他采取这种理念做种植，雇佣工人及相关成本显著下降。

2020年下半年，刘崇光在白关村流转1公顷土地，打造了如今的瓜果园——“刘崇山的瓜果园”，也是为了全面贯彻这种充分尊重自然规律的种植理念。如今，他的瓜果园不仅种葡萄，也种黄金瓜、西瓜、甘蔗，以及土豆等。

3

不求赚多少钱，只求“小而美”

刘崇光坦言，从事瓜果种植10年，“亏的日子多过赚的日子”，但他并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民以食为天，每代人总要有做农业的人，”刘崇山说，对出身农家的他来说，对务农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也想种出更多高品质的农产品。

最近，知名网红“一亩耘心”许天佑患癌症去世，刘崇山对此深感惋惜。许天佑曾是台湾电影行业从业者，后来“寻根”回到大陆，租下田地坚持不用化肥、不用除草剂、不用农药，用绿色有机的理念做农业，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在刘崇山心中，许天佑那样的农人是他学习的榜样，“他很纯粹，不追求世间的享受，只想用生态的方式种出优质的农产品，造福一方。”

这些年，刘崇山守着自己的瓜果园默默耕耘，不奢求规模扩大，只希望种出品质更优、更绿色的瓜果。曾经他尝试用栽种的葡萄酿造红酒，后来发现精力有限，又放弃了这块业务。

如今，刘崇山在瓜果园种植葡萄、甘蔗、黄金瓜等，会通过微信朋友圈进行销售。为了顾客有更多选择，他也会制造一些瓜果组合装进行售卖。“大部分是老客户，在小范围内有了一些知名度。”他说。

除此之外，亲子游与观光研学游等也是刘崇山在重点拓展的业务。他想打造的是一个有童趣的瓜果园，让青少年也喜欢瓜果、了解农业。“现在的孩子大多沉溺于手机、网络游戏，我想把瓜果园做得更有趣好玩，让他们到这里就忘掉手机。”他笑着说。

守着瓜果园，“80后”的刘崇山其实还是单身，父母已经催婚好多年了，但他并不过于着急。“开花结果都有时候，这是我从种植瓜果得到的智慧。”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