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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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与贺羽(右)合影。罗伯平 摄

    李拯平

    贺羽的面相和身材酷似母亲杨秀英女士,那是一位教子有方,妥妥的东方女性,眼睛则像父亲——湘籍著名画家贺安成先生。他的眼睛不是特别大,但眼球乌黑发亮,眸子流转,如同摄影成像的快门,被他盯着,有被电光掠过的感觉,我有过两次亲身体验。

    第一次是1985年8月,时当盛夏,株洲宾馆空调室内凉风习习。全国著名金石书画家李立先生和高足贺安成先生正在联袂创作一幅大画。这天,十四岁的翩翩少年贺羽也被父亲领来拜见师爷。见到贺羽当场制作的十二生肖泥塑作品后,李立先生连声称赞:“黄泥可塑,孺子可教也。”

    贺羽当时就有画坛神童之称,作为旁观者,我也知道他未来可期。于是,便请他为我画幅速写。那时的贺羽有求必应。待我坐定后,他一边用早熟的慧眼在我身上不断打量、扫描;一边抿着小嘴,用铅笔精心勾勒我的体貌特征。不到十分钟,便一气呵成。画毕,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等他日后成为大画家,再请他为我画一幅。贺羽满脸稚气,笑而不答。旋即又用铅笔题写“贺羽,一九八五年八月十六日”的落款。

    虽然这只是他一幅早期作品,但我一直作为“真迹”精心收藏,期待他为我重挥大笔的那一天。遗憾的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忙碌的身影,但也曾不断分享过他事业成功的欢乐,先是他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敬绘巨幅画像,后又晋升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成为博士生导师,早两年又挂职锻炼,担任新疆艺术学院美术学院院长……

    第二次见到贺羽,是在三十九年后。那天,他专程前来参加“株洲情缘——贺安成绘画艺术展”开幕式。在被拥簇的人群中见到他后,我直奔主题,掏出他当年的大作,请他在方便之时,为我再画一幅肖像,作为拙诗诗集插页之用。也许是父亲打过招呼,他满口应承,二话不说,把我带到一个较为清净的地方,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当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我时,分明感到他的眼神更老辣,更锐利,更有穿透力。离开幕式只有半个钟头,偏偏他的一些发小和同学也闻讯而至,其间,时不时还要接听电话,他都用极为简短的语言礼节性地应答。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中的画笔也一刻不停,灵动自如地挥洒,听得到纸上轻微的笔触声。开幕式前,在围观者一片啧啧称赞声中,一幅惟妙惟肖的素描肖像终于大功告成。临了,他还客气地题写了“画李拯平老师于株洲,贺羽,2024年1月16日”的落款,似乎是对当年没有文字约定的践约。

    贺羽传神的眼睛和传神的画笔,已经创作出一批又一批令人称道的传神之作。热切期盼这位喝湘江水长大的株洲籍著名画家,用那双如炬的慧眼,为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创作出更多的传神甚至传世的精品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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