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后的“要求”

张 洁

蔡升熙是红军初创时期的高级将领，他身经百战，战功卓越，是中央军委认定的33位杰出的“军事家”之一。在株洲醴陵，就有一条以蔡升熙名字命名的“升熙路”。他的家乡人民，用自己的方式，永远怀念这位不朽的革命英雄。

1906年2月，蔡升熙出生在醴陵枧头洲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4年，蔡升熙与左权、陈明仁等进入黄埔军校一期学习，并由周恩来批准入党，从此走上革命的道路。1932年，他升任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红二十五军军长。

1932年7月，前三次“围剿”失败后，国民党反动派调集30多万兵力，对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展开疯狂的第四次军事“围剿”。红四方面军英勇奋战，歼敌近万人，却仍未能打破敌人的“围剿”。

10月9日凌晨，敌人侦得红军主力方向，一路追踪尾随。为保证主力部队安全集结转移，蔡升熙主动提出率领红二十五军掩护主力突围。与敌人打了将近一天，蔡升熙没顾得上吃一口饭，警卫员趁枪声停止的间隙，把他强拉回指挥部，给他端来一碗野菜。可野菜还没吃完，山上又传来紧张的呼喊，蔡升熙扔下碗，边跑边下达指挥命令。这时候，敌人的一颗轻机枪子弹射中他的小腹，穿透了他的腰背。蔡升熙挣扎着站起来，为了不让肠子流出来，他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仍挥枪还击。被强行抬上担架后，他仍要求警卫员抬着穿梭在各个前沿阵地，坚持指挥战斗。

最终，蔡升熙因枪伤导致内脏破裂，大量出血，生命垂危，被送到红军医院。张国焘、徐向前得知消息后，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蔡升熙身边，只见他干瘦的脸已变得惨白，剧烈的疼痛，使他额头上不时滚下豆大的汗珠。妻子曾广澜在耳边轻声告诉他，张主席和徐总指挥来了，蔡升熙停止了翻滚，对徐向前说：“总指挥，我恐怕不行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徐向前喉头一硬，轻声问：“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罢！”蔡升熙拼尽全身力气，说道：“红四方面军现在在鄂豫皖苏区待不下去了，必须拼死到外围作战。你们赶快突围出去吧，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队带出去，多出去一个战士，就为革命多保存了一颗种子！”

当时，蔡升熙的女儿还只有两岁，由于部队所到之处环境差，女儿营养不良，两岁时都还不能站立，更不会走路, 蔡升熙很担心，听醴陵老乡说，可以用禽鸟炖汤喂孩子，补充营养。这次上前线前，他刚从一个老乡那里买了两只鸽子，准备做给女儿吃。可这时，他已经不能再抱一抱最牵挂的女儿，更不能亲手熬汤给女儿喝了。

妻子曾广澜心如刀绞，蔡升熙用微弱的声音对妻子说：“带着孩子跟着红军走，死也要死在革命的路上！”随后，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黄才畈会议后，红四方面军实现了蔡升熙烈士最后的“要求”，于1932年12月抵达川北，再次找到孕育革命队伍壮大的摇篮。

蔡升熙26岁就牺牲在革命战场。他生命中最后的“要求”，告诉我们，什么是信仰的力量，什么是一名战士的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