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银杏濒危了!不是满大街都是吗?这里的濒危,说的是银杏在野外环境的生存状况,不包括我们所在的街道、小区里种植的。
身边的“史前遗老”
银杏是银杏目仅存的植物。银杏类植物的化石最早可以追溯到2.7亿年前。根据化石证据,银杏目曾有过五个科,广泛分布在世界各大洲。白垩纪被子植物迅速崛起时,银杏类也和其他裸子植物一样迅速衰落;晚白垩纪后,银杏科以外的银杏类植物已经基本绝迹。
渐新世时期,由于气温下降,银杏不断南迁;自更新世中期(58万年至14万年前)以来,历经多次冰河期的银杏一退再退,如今仅在中国东部(浙江天目山为代表)、西南(贵州务川、重庆金佛山为代表)和南部(广东南雄、广西兴安为代表)地区有3个野生种群。
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
和银杏一样,水杉、百山祖冷杉等也是濒危的“史前遗老”,相较于它们已灭绝的亲友,它们都还是演化事件中的幸运儿。
离我们生活更近的倒霉蛋是香蕉。现在大家能在超市里买到的香蕉品种几乎都是香芽蕉,而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世界上流行的香蕉品种却是口味更佳、更易于储存运输的大麦克香蕉。而有一种由土传性镰刀菌引起的香蕉枯萎病,让大麦克香蕉全军覆没。
有香蕉作为“前车之鉴”,人们对待其他经济作物更是不敢懈怠。
事实上,食物比我们脆弱得多。经济作物抗虫抗病品种的培育一直是全球生物界的热点。
大豆是一种饱受病虫害困扰的重要农作物,它的近亲、国家二级保护植物野大豆,则可以为其提供保障。野大豆分布广泛,居群众多,性状多变,倘若栽培大豆受到某种病虫害威胁而产量剧减,我们还可以依靠杂交、转基因等手段使栽培大豆的种群延续下去。
病虫害源于自然界,在野生环境中摸爬滚打的野大豆种群,总会有办法抵抗难缠的灾害,但如果世界上仅剩下栽培大豆而无野大豆,再遇到疾病,它们将无力抵挡。
保护植物的野生种群
相比农业,林业似乎离城市生活更远。事实上,城市行道树种的挑选范围极其狭窄,银杏、水杉恰巧位列其中,又恰巧祖上都曾广布北半球,因而人工培育的各品种再回到祖先曾经踏足的土地,倒也不难。这便给大家造成了“满大街都是”的错觉。
可是成熟的家系品种广泛应用会带来隐患,最坏的结果参见香蕉。在危急存亡之时,野生种群所保留的丰富的基因库,或许可以拯救娇养于城市中的行道树。
养在苗圃庭院内的水杉,在野外数十年未发现生苗,这意味着它们在自然竞争中已经有心无力,难以与欣欣向荣的被子植物相抗衡。
目前世界上的栽培银杏几乎全部源于浙江天目山居群,若是防微杜渐未雨绸缪,育种学家可用重庆或是广西的植株来杂交,以获得性状更优、抗逆性更强的品种。
群落与生态系统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决定了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生态系统。在破坏了原本的生态环境后,人类也不知道该怎么恢复原貌。
但不管如何,人类都要保护物种的野生种群,这是为了它们,更是为了自己。
(来源于“果壳自然”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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