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哲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这天一下班,我直奔嵩山路蟹店,买来六只大闸蟹,刷好,上锅隔水蒸,不一会,浓浓的蟹味便弥漫开来……
说到吃蟹,对江浙而言可是一门艺术。锤、镦、钳、剪、钩、刀、匙、针,名曰“蟹八件”,吃的时候敲、打、捏、砸、挖、掏、抠……几乎把凡是能用手做到的动作全部演练一遍,最神奇的是把吃完的壳重新摆到一起还是一只完整的螃蟹。
但对湖南株洲的我而言,没有那么多讲究,能把螃蟹吃干净就足够了。
螃蟹蒸出了香味,端上桌来,家里人每人一只,便开始吃蟹。
抓住一只,解绳、拔腿、掰盖……此时会面临两个选择,先吃壳还是先吃身体,我一般是先吃壳里的蟹黄。蟹黄含有大量粗脂肪、蛋白质、钙质、脂肪酸等,营养丰富,也是蟹身上最为味美的部分。
印象中,我第一次吃螃蟹大约在10岁,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大酒楼里,父亲宴请同事,服务员为每人上了一只闸蟹。那年头物资匮乏,闸蟹只有沿海城市才有,据说到湖南都要空运,因此很贵。我吃完后,壳里还剩下不少肉,母亲还念到:吃干净一点撒。
壳里大多有一层黑膜附着,很多人都认为黑即脏,其实不然,用小勺刮下,也是很好吃的。
接下来吃螃蟹的主体。去掉腮后,各执住腿将其肢解为二,一口咬下去,那股蟹香,回味无穷。
此时,女儿的碗里已满满都是蟹腿肉了。一看,家里成员:女儿妈妈、奶奶、外婆、爷爷,都在为女儿剥肉。蟹腿肉可不好剥,一不小心就会出不来,很多人比之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多一嚼了事,其实它丝长细嫩,美如银鱼,将上面关节咬去后,捏住蟹尖折几折便可将肉完整抽出。女儿最爱吃的便是它。
吃了一口又一口,女儿期待的眼神令人怜爱。奶奶一边剥着,一边还在耳边说:蟹寒,少吃点呢。
李白诗云“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说的是吃蟹得有酒。我却是不敢尝试,担心两者会有化学反应。
几十年来,吃过很多螃蟹,各种场合,个头各异,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觉得与家人吃最香。或许,是因为这间几平方米的客厅更加浓缩了蟹的香味儿,或许被浓缩的还有浓浓的阖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