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鱼

朱洁

怎么也没想到

五亿多年前的寒武纪

混沌的地球上

竟然诞生了一只鱼

生命突兀爆发的古生代

无数无脊椎的虫繁茂

不想中国云南的

海域里

一条微如浮游的小鱼

靠着脆弱的脊椎

不再蠕动

而是摇摆

摆着它短短的身体

向前向前

如果遭遇庞大凶恶的虫

生死未卜

死亡，黑暗

灭绝，重生

古老的星球穿越一季又一季

一代代的物种毁灭一次又一次

但那微小的鱼

那脆弱的脊椎

竟坚韧地

留了下来

混沌星球渐渐晴朗

虫的时代告别

迎来鱼的世代

恐龙王朝覆灭

苟且的鼠类都走向了光明

后来的故事你我都知道

猴，猿，人……

但当你摸着温热体温

和支撑身体的脊椎

难道不会后怕？

后怕那娇弱的鱼

被曾经的虫赶尽杀绝

后怕那海域里摆动的极少数

度不过五次物种大灭绝

人类从那里来？

到何处去？

生命渺小但又伟大

不知归途却有来路

穿越回到

寒冷的寒武纪

我们都是一只担惊受怕的

昆明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