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河的豆腐

贺文举

兰溪河蜿蜒在美丽的罗霄山下，去过那里的朋友，在赞美完那里的风土和人情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向我发出同一个质疑:兰溪河两岸的豆腐为什么那么好吃？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我，面对如此简单的问题，应该不假思索就能释疑。可是我的答案怎么也得不到满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貌似简单的东西，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学问。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昨夜的雨下得让人惬意，清早起来，我一身爽。夏未初秋的兰溪河经过夜雨洗礼，有一种无法描写的清新。这种清新让人思维敏捷，思路开阔。我带着清晰的思路来到兰溪河畔“读”豆腐。

沿着岸边的羊肠小路，我从下游往上游慢行。

花儿布满我的眼睛。在兰溪，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春天的梨花、桃花、李子花、映山红、油菜花；夏天的荷花、油桐花、豆花、稻花、麦花、牵牛花；秋天的菊花、桂花；冬天的橘子花、茶花、枇杷花、梅花……还有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花。

置身于这个满是花的园圃，我眼睛突然一亮，看，前面有簇牵牛花。花儿一串串的，水淋淋的，那花瓣上的水一粒一粒往下滴，在朝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缤纷！我用手指轻轻触摸，心想这不就是花露水吗？城里人把花露水当个宝！清鼻止痒祛高烧。是的，这是天然的花露水。兰溪河畔成千上万的花开，就有成千上万种不同品牌的花露水。这些个花露水渗进兰溪河里，河水能不香吗？

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我在河畔的柳树林里小憩，果不其然，一群蜜蜂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穿梭在林间树梢。这些个蜜蜂把蜜巢筑在柳林树杈上，勤快的它们采的花蜜太多了，多得不停地往蜜巢外面滴，滴滴成了蜂蜜雨。这些个蜂蜜雨流到兰溪河里，河水会不甜吗？

我也噙了一点蜂蜜雨，继续在河畔的羊肠小道上迈行。一盏油灯的功夫，我来到了小有名气的广寒寨山口。这个寨子四面环山，一条山路通向兰溪河边。山路右边伴着一条小溪，山路弯弯且陡，溪水弯弯多瀑布，有点像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和黄莹到南帝处，求药医治师父走过的路一样，充满神奇。

广寒寨的山势比较高，山里的岩石比较多。据有关资料显示，这些岩石呀含有丰富的铁、钙，甚至是硒等有益生命的离子。泉水不停地从岩石里冽出，携着多种矿物质，变成天然的矿泉水，汇集到兰溪河里……

回到家里，母亲要我陪她制作豆腐。明天是阿姨过生日，豆腐是餐桌上的标配。我按母亲的指点，一个流程一个流程地操作。先将黄豆用木桶装着，放进兰溪河里浸泡，黄豆吸足水分后，带水在石磨上磨碎，碎成豆浆。再用纱布过滤，把豆浆挤出来，把豆渣请除。浮白的豆浆加温后，点上兰溪人祖传的用兰溪河水煮制的卤水，然后压箱脱水，活鲜鲜的豆腐就这样呈现在面前。

我想起北京有个王府井，那里有家面馆，一碗素面也价格不菲。但吃的人很多，门庭若市。凭什么？老板悄悄告诉我：他用天山的雪莲、西藏的虫草、长白山的人参和海南的燕窝熬制汤。岂能无味？

比起我故乡兰溪河的水，那昂贵的汤汁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