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两首

秦 华

官庄水库之龟裂的湖底

有水的时候湖是有故事的

清澈，碧绿

游进沉溺的往事

孤独的船和一弯明月

清风荡漾的渔歌

而此刻波纹仿佛还在发声

在干涸堆积的辙印里

在夕阳即将收网的片刻

阳光分割出的湖底

庞大而苍茫

湖水之上的梦曾经像鱼一样欢畅自在

远山叠嶂

眼前只剩柔软的龟裂和坚定的细流

未曾干渴过的湖

我们正前往它欲望的沉默里

让人见了底又如何

仍旧不着边际的活着

和冬天一起捡拾破碎的

瓦砾和未死的根系

咀嚼易逝的光阴

和这个季节鲜有的飞鸟的痕迹

一座沉于水底的石板桥

蜿蜒断残地复活

某年某月某个时代

我不是一条鱼

环绕鱼塘，我想我就是来消磨的

选择有缺口的远山眺望

选择一棵刺莓观赏

掉进这样的空虚里

蜻蜓很乐意保持自己的平衡

以不变应万变

一些深草的种子任人带走

粘满我的裙裾

如果能飞更好

我不能飞，所以无法摆脱行走

我不能浮沉自由，所以我不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