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的力量

陈文潭

近观电视剧《风筝》，为其复杂多变的剧情，性格鲜明的人物，绵密严实的细节所打动。在该剧即将结尾的时候，有个细节，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中共地下党员潜伏于国民党军统高层，名郑耀先，人称“六哥”，代号“风筝”。新中国成立后，离奇失踪的郑耀先，改名“周志乾”，混进国民党山城警局，后作为留用人员转为共产党公安局档案员。国民党特务高君宝打听到一起长大的“妹妹”周乔生活于云南某农场，已与当地农民结婚，生育三个小孩。高君宝将周乔一家五口骗回山城某咖啡店门口，逼周志乾父女相认。面对高君宝的狙击步枪，周志乾挺身而出，用智慧和胆识救下周乔一家。父女相见，患有足疾的老父，一口一个“乔儿”，周乔心情复杂，想到特务父母、哥哥，自己自小漂泊，缺乏关爱，现浪迹边疆，万念俱灰。怒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因为此前坊间传说其父已死。

尽管父亲声泪俱下，周乔夫妇三个孩子表情麻木，断然离去。真是让人唏嘘和泪目。作为父亲的郑耀先，长期潜伏，既受军统上层的猜忌和提防，又受中统的倾轧和挤兑，还被共产党地下组织盯梢，欲斩之而后快。险恶的生存环境，稍有不慎，全盘皆输。而打入我党内部的女特务韩冰科长，代号“影子”，与郑耀先之间，交手几十年。随着韩冰的彻底暴露和死亡，郑耀先如释重负，完成了任务，并在离世之前平反昭雪。这是一个饱经苦难、艰苦卓绝、才华过人的地下英雄。

女儿周乔，由于父亲的特殊身份和工作限制，情亲缺失，随着特务母亲的自杀，成了乱世一名可怜的孤儿，被旧社会的妓女秋荷收养，与中统特务的儿子高君宝兄妹相称，隐姓埋名艰难度日。对亲生父亲，当然有情，但世事变幻命运坎坷，她有家不能回，有父不能认，爱恨交加，五味杂陈。这实在是人生的大悲剧，命运的大捉弄。

作为观众的我们，从革命前辈的浴血奋斗中理解了革命胜利的来之不易。为了胜利，他们葬送了青春，牺牲了爱情，淡漠了亲情。失去的实在是很多。该剧“父女不相认”这个细节，有力地烘托了时代氛围，抵达了人性深处。从这个角度来说，《风筝》不愧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