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喂鸡。
文/张媛 图/咏洲 文禹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昭陵人,小时候,我对这里有古墓的想法深信不疑,以至于那时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考古学家,还煞有介事地研究“能以‘陵’命名的地方到底葬着什么样的大人物?”
后来才知道,昭陵原本叫昭灵,是南宋时期某位诗人写诗时,误将昭灵作昭陵,一直沿袭下来。
昭陵临湘江,被一条当地人称为“港”的水道分开,昭陵老街就在湘江与“港”边。
老街,几乎是昭陵村附近每一代人孩提时代的记忆宝库。
老人们说,他们小时候就很馋集市上熬的糖、蒸的粑粑、打的豆腐……光着脚丫拥挤在夹杂着各种地方口音的麻石路上,口水都咽干了。
再后来,昭陵老街建起了电影院,我的父辈们,早早干完活,换掉泥巴外衣,干干净净地坐在宽敞的电影院里追一把潮流。此时,电影院外的大旅馆、剪刀厂、印刷厂、机械厂……依旧忙忙碌碌。
等我有记忆的时候,那条老街的麻石路已经所剩无几,被水泥填埋了,只有码头边还能见到十几块长满杂草的石板台阶。老街上电影院倒塌得只剩下一堵外墙,“昭陵电影院”几个大字依旧显目。老旅馆也成了危房,只有一扇扇精致又斑驳的木质门窗,在告诉过路的人,这里曾经一房难求。
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日历上的日期以1、4、8结尾,就是昭陵老街赶集的日子,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我就读的小学就在集市边,哪怕是课间十分钟,兜里空荡荡,我都能集结一帮伙伴,风风火火去集市上溜一圈,开开眼。
小时候的集市,能持续到中午。虽然整条集市只有不到600米的长度,但城里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城里没有的,这里也有。担子内、门板子上、箩筐里,商品满满当当,赶集的人,更是熙熙攘攘。
昭陵的热闹,还在于每年端午节的扒龙舟。
那是比赶集要热闹几十倍的盛事,很多在外的人都赶回来了,参加比赛或是见见亲人、老友,年年如此,年年热闹。
听老一辈人说,昭陵老街扒龙舟的历史有几百年了,永远不变的对手就是河对岸的庙前村,“无论谁输谁赢,从来没发生过矛盾。”
吃过丰盛的午餐,鼓声“咚咚”,村民们便知道,扒龙舟比赛就要开始了。大家向老街涌去,湘江边站满了看比赛的人,河对岸同样密密麻麻。
随着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两岸的鞭炮声、锣鼓声、呐喊声响彻天际……
热闹不减,乡情更浓。下周昭陵又将迎来龙舟赛,听说,今年的扒龙舟会是史无前例的热闹,我一定会回去看看,顺便看望自己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