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珍云
“他偷了我的头发!”老表停了停手上的事,指了指刚刚走出门外的穿工装裤的青年男子,对着正在理发的顾客说。
“你去追他咯!”正在剪发的顾客表示可以等他。
老表环顾了店里还在等剪头的几个顾客。最终没有追出去。自认倒霉。
老表在临街处租了个店面理发,已经有几年了。50岁左右的他从事理发这一行已经有几十年了,技艺精湛。小平头、卷发、染发、其他各种时尚的发型,他都能轻松驾驭。街坊邻居都不叫他大名,只会亲切地叫他老表。“老少皆宜”的老表很好用,家里各种年龄层的都可以到他那里剪个满意发型来。
老表剪发,剪下的头发足够长的话,他都会收集整理放在内屋里。码齐,到一定量时,会有人上门收取,用于做假发,价格视头发长短而定。
刚刚来的一个年轻人,骑一辆电动单车。车子顺势就停在门外的人行道上。年轻人操外地口音,还是第一次来收头发。他穿大口袋的工装裤子,手上并没有拿其他东西。他进来说要收头发,老表一个人忙不过来,剪头发的工具都没放下,把小年轻带到他存放头发的里屋里。
他指了指放成一堆的头发,说道:“你挑一下吧,给个好价格就成!”
说完,他继续到外屋来帮顾客理发。
小年轻在屋内折腾了好一阵子,出来跟老表谈价格,价格压得很低,不懂行情的样子。老表一脸的不耐烦地说道:“这个价格不卖!放在那里不馊不臭,占不了多少地,不碍事的。”
小年轻见生意谈不拢,也不加价,没有诚心买卖的样子,并快步走出店面。
老表瞟了一眼小年轻,看他工装袋里面鼓囊囊的,然后迅速到里屋看一下他那成堆的头发,发现少了很多,而且是把长长的都撸走了。
他快速赶到屋外,小年轻已经骑着电动单车一溜烟地跑远了。
老表自认倒霉,自己估量了一下,损失也就百八十块钱。他继续手上的活。然后自言自语道:“下次别让我逮到他!”
老表继续手上的活计,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约摸半个小时后,小年轻又折回来,看到老表店里还是有顾客在等。他又走进来,把价格重新说了一下。
老表看到他来,不露声色,照样握着剪发的工具把小年轻带进屋内。
小年轻又在里面挑了好一阵子。然后出来,出的价格还是比较低,老表不满意。无法成交。
小年轻正打算往门外走。
这下,老表三步并作两步走,拦在门外,说“你不能走,你拿了我的头发!”老表没有说“偷”,已经是够忍耐啦。
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不能激发矛盾。免得有理反而输了理。
“我门口有监控,你进来的时候,工装口袋瘪瘪的,出去的时候都鼓囊囊的了。”老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已经查看了监控一样。
小年轻有点紧张,说话有点口吃,极力辩解道:“我口袋里面放的是小手秤!”
“放小手秤的口袋和装头发的口袋的形状是不一样的,你不要狡辩。”老表观察仔细,说得一本正经。
老表虽然情绪有点激动,但是他没有做出搜身的举动,他知道那是触犯法律的。
小年轻想脱身又脱不了身。无奈地连连说自己不该倒回来。
“我们打110吧!”老表得天时地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两脚跨开站在门口,与小年轻并无肢体接触。
“我认得我收集的头发,我称重了我收集的头发!你走后我称重了,少了四两!”老表理直气壮,说得有板有眼。
小年轻自知理亏,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希望事情早早结束,他放低声音说:“你去找出你的头发来!”
老表大步地走向电动单车,单车的前面有一个袋子,装了不少头发。老表拨开袋子翻找,找出几把长发。然后向大伙儿展示说:“我收集的头发,我认识!”
小年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在众人指指点点中,骑着小电动走远了。
“已经走了还折回来,想再撸点。自己送上门的,别怪我!”老表义愤填膺地说着,然后继续着手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