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珺
我就是《七十五岁写长篇》一文中提到的稍有点文学知识的“朋友”。
几个月前的大暑天,接到曾老先生的电话,说自己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希望我帮他看看并校对。呀,真的?!一句惊叹脱口而出,更惊讶的是,老先生不会电脑,这二十四万多字都是一笔一画手写出来的,而且写了三稿。我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在表达自己能力有限之后还是欣然应承了下来。交谈中,顺口说了一句手写的文稿若能变成电子版就方便多了,当时心里也闪过自己帮忙给打印出来的念头。但这念头还没说出口,就在带家人外出避暑的前夜,又接到老先生电话,说找了好几家打印店,终于有人承接了打印之活。
夏季的炙热还在燃烧,没过多久,曾老先生带着一垛打印出来的小说文稿以及留在儿孙辈们的作业本、备课本或笔记本上的小说手稿,与我见面了。当这些文稿、手稿摊开在我眼前时,我的眼角有点湿润……朦胧中分明看到一位老者每天伏在桌前一千字、两千字笔耕不辍的身影,分明感受到了比这个夏季还要炽热的一腔热血和情怀在激荡。这热血和情怀是从年少就根植于内心,历经岁月风雨仍从未放弃的对文学艺术的热爱和孜孜不倦的追求。面对着这位近耄耋之年的老者了不起的作为和作品,只有自惭形秽,只有深深的敬佩。
接下来的一字一句的品读,一遍又一遍的修改,与书中那些人物的心跳、声息相融合,伴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在青春的岁月里奋斗淬炼。从夏到秋,身边熟悉的朋友得知,有的说我自找苦吃,有的在问是否有报酬,曾老先生也多次戏谑说给了我一个“倭瓜”。的确这是一个费时费力的差事,有点伤神,有点累人,但这个“倭瓜”也给我带来了许多营养,因为,一次次地掰开揉碎的品尝,也是一次次学习的机会。修改,打印,再修改,直至联系好出版社,告知一些出版注意事项等,仿佛喜悦缀满了这个秋天,期待着收获的日子,期待着老先生的作品早日出版。
期待中,和老先生相识的缘分缕缕闪现。
当时,正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纪念之际,晚报刊登了我的一篇散文《父亲的战场》。发表的那天下午,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报了身份后说,曾经在报纸上看到我的另一篇文章里提到过父亲是铁道兵,参加过成昆铁路大会战,母亲带着我们探亲,生病困在了金沙江等,从此记住了我的名字,记住了我是铁道兵的后代,因为他也是一位铁道兵,当年也在金沙江附近。虽然不是抗美援朝志愿军,但在这个伟大的纪念日里,再一次读到我纪念父亲的文章很有感触,他主动与报社联系,要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向我的母亲表达了问候。
他,就是《青春·奋斗》的作者曾昭贵老先生。从此,每当我有作品发表,老先生看到后都会打电话和我聊一聊,还时常地告知一些他熟悉的铁道兵战友们现在的状况。
两年前,我们因军人的情怀相识,今天又因文学艺术的魅力,结下了忘年之交。感谢平凡美好的生活,感谢波澜壮阔的时代。深深致敬老骥伏枥、永不服输、永不言败的中国军人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