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相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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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戴海合

    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可避免地与书发生联系。有些人在学业终止时,宣告了与书的缘分终结;有些人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与书结下了毕生难断的缘。

    我属于后者,世界读书日的到来,让我不由得回忆起学生时代与书结缘的旧事来。

    上小学时,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每学期领到新课本,那可人的墨香,让人陶醉欣喜。回到家,我用准备好的旧报纸小心翼翼地包好,工整地写上书名,装在书包里。我每学期的书都保存完好,以致萌生了拥有一间书房的愿望。当我可以搬动一个桌子时,便将家中笨重的红漆方桌当作写字台靠墙而放,写了“勤奋进取”“立志创新”的自勉词粘在墙上,将所有教科书整齐排列在桌上,用纸包块一红砖立起做书的挡板,这便算是书架最早的雏形了。

    每当我坐在方桌前,叔伯家人就常取笑我说,又开始“摆公案”了。因为喜欢新奇,我不断地折腾书房的布局,想法弄来木板钉制成简易的双层书架,在门上用毛笔大笔一挥“书房”二字,旁边写个“闲人免进”,算是圈定了自己一方圣洁的领地。

    小学时代,课外书极少见,偶有连环画在同学间传阅,都是很稀奇的,我要是逮着机会便如获至宝地读。三年级时学校订了《小溪流》杂志,每班一本,每人一天地轮着看,我总是和那些不爱看书的同学套近乎,争取把他们不看的日子留给我,作业写完了,便边读边摘抄好句好段,读起来很专心,恨不得能过目不忘。

    我只有两本藏书,一本《毛泽东选集》,一本《水浒传》,里面夹满了母亲各式各样的鞋模纸片,出于对英雄的膜拜,我硬着头皮啃《水浒传》,抄录记背百单八好汉的名字和外号,记下他们的精彩故事,以便和伙伴闲聊时显得博学,或结合看过的电视剧情,杜撰一些故事情节,召集一些小伙伴,在屋垛后或讲或演。

    那时读书和作业,家长基本都不管的,尤其是写作文,我硬着头皮从摘抄笔记中去获得灵感,后来写信给远在桂林的舅舅求助,他每期给我寄买一本《优秀作文选》,我终于多了一个读课外书的渠道,不知不觉提升了语文水平。五年级时,我竟然被选去代表学校参加片区语文竞赛,虽没有脱颖而出,但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借不到《唐诗三百首》,我便如饥似渴地将语文书里所有附录诗都背得滚瓜烂熟——书太少,也只能如此了。

    1990年,在外务工的舅舅买了本知识台历,我爱不释手,它简直是本百科全书,我将里面的诗词、格言、谚语抄下很多,还嫌不够,央求舅舅当年底过完就将台历送给我,我至今还收藏着它。

    我自己选购第一本书是在五年级时,和伙伴一起偷偷骑车到青树坪镇老街的书店,蹭在里边看书很久,最后,买了一本《彭德怀的青少年时代》,至今收藏在书架里。

    经过小学时读书的积累,初中时我的作文渐入佳境,不时被老师当范文搬到课堂上来读。有次骑车淋雨回家,灵感一来,写了篇散文,被朱老师推荐发表在双峰报社的副刊,飘飘然的我开始做起文学梦。朱老师也是文学爱好者,办公室很多书,我在他午休时坐在藤椅上阅读,时日一久视野更开阔了。

    暑假,我跑到婶婶娘家玩,在如山的旧书废品堆中翻寻,意外地发现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欣喜若狂。整个暑假,我便跟着三毛神游在撒哈拉沙漠,和她共同经历游走非洲的悲喜,希望自己毕业后,也能走遍万水千山。

    高中后,朱老师调到双峰报社,当上我一直很崇敬的记者,这也更坚定了我向老师看齐的决心,雄心勃勃地加入了学校的“起陆文学社”当起了通讯员,为了学写新闻稿,提升写作水平,时常跑到青树坪邮局书摊前或振华书店蹭书看,免费的书看多了,人家难免不喜欢,偶尔也会挤出一点生活费买《散文》或《散文选刊》,或现代作家的散文集,包括鲁迅、胡适、梁实秋、郁达夫、丰子恺、沈从文、徐志摩等,此时读书,不再只是为了课堂作文那么短浅的目标,我显然已做起了文学梦,我甚至对整个二三十年代的文坛产生了兴趣,想探寻上世纪那些作家们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文学之路的。

    某年的世界读书日,在松雅书院聆听著名作家何顿分享读书经历,他感慨良多,相比他们那一代,我们是幸福的,能充分享受与书相伴的美好时光,那些历历在目的与书伴的记忆,无时不照见和丰富着我们漫漫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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