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自由

熊兴国

“香椿自由了吗？”这是继“车厘子自由”之后的又一网络流行语。

香椿，又叫香椿芽、大红椿树或椿天，主要分布在我国长江南北的广泛地带。为什么“自由”不起来，这得从它的采摘季节说起。古有俗语：“雨前椿芽嫩无比，雨后椿芽生木体”，这里的“雨”，指的就是我国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这也就道出了吃椿芽的最佳时节。

既然“不自由”，那为何还非要“自由”呢？从康有为先生的一首《咏香椿》中我们找到了答案：“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对于文艺上的东西，我们不必较真，不过香椿，确有不少对人身体有益的地方。

《本草纲目》就曾有记载：“椿叶，香甘可茹。”《日华子本草》也指出，香椿能“止泄精尿血、暖腰膝、除心腥痼冷、胸中痹冷、痃癖气及腹痛等，食之肥白人。”就连现在不少营养学家也认为，香椿富含营养价值，不仅可以提高免疫力，还有养颜抗衰老的功效。

我就生活在乡下，自然不必考虑“自由”与否。赶着春日，早早地来到树旁，椿树已冒出了嫩嫩的鲜芽。踮起脚，往怀里一扯，椿枝就“乖乖”地转了过来，再轻轻的一撇，鲜嫩的椿芽就到了手里。若是嫌不够，椿树又高，一时够不着，那就只能爬上树去。站着，蹲着，或直接坐在树杈上，再左边扯扯右边拽拽，很快就摘得一大把。回到家里，用水洗净，再用开水焯一下，很快就可以切断下锅。

虽说如今香椿已衍生出了一道道美食，甚至成了很多高档酒店和饭馆的“春天第一鲜”，但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那简单的味道。那年月，粮食不足，蔬菜也就更少。每每入春之后，冬菜已过，春菜又没来，就只能指望着那几棵香椿树。

我记得有一年因为干旱，家里又没有了菜，我就天天跑去看椿树。那可真是“望眼欲穿”，好在香椿“争气”，我总算采摘到了几片嫩芽。

母亲看我很“辛苦”，决定犒劳一下。她从鸡窝里捡了两个鸡蛋，再与我采摘的椿芽炒了满满一盘。那味道，可能是我至今吃过最好的美食，也是内心深处抹不去的记忆。

如今又逢春日暖，正值香椿浓，这“树上的蔬菜”又满足了谁的味蕾，勾起谁的回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