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清明节这天，老李早早就背着祭品上了山。他想去早一点，也算多点时间陪陪父亲。一路上想起过往的点滴，一股酸楚不禁涌上了老李的心头。那个年月，家里很穷，父亲为了供他上学，可谓吃尽了苦头。还好他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总算把书读了出来，也谋得了一份正经的工作。只可惜父亲离世太早，没能享享清福。

“哥，你也来上坟啊？”很快，老李已来到了父亲的坟前，打招呼的正是他的堂弟，小李。

“嗯，你们早啊！”回过话，老李就朝父亲的坟头走去。坟前杂草丛生，坟门已有些垮塌，老李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准备拔砍杂草。

“哥，你要给大伯修坟不？”小李走过来，递了一支烟给老李。

“没钱，暂时不打算。”老李接过烟，顿了顿，带着苦笑说。

“我正想跟你商量点事，如果你不修的话，我想再挪过来一点。”说的时候，小李指了指旁边的石头和沙子。

“不是，你啥意思啊？”老李把刚塞进嘴里的烟又退了出来。

“就是这地方窄了点，再立碑的话有点挪不开……”

“挪不开你们就都往我爸这里挤啊，你看看这都挤成什么样了。这边你堂弟修坟扩了这么多过来，现在你这边也要挤进来，一边还不剩二十公分，我爸还怎么‘住’啦！”还没等小李把话说完，老李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再跟你商量嘛！”说的时候小李带着笑意，只是笑中似乎藏着几分恶心。

“你这是跟我商量吗？石头都砌起来了，怎么商量呀！”老李依然在气头上。

看大伙都没有说话，老李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欺人也别欺得太甚！可是话音刚落，小李那边就接了过去：我们哪里敢欺负你呀！你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伟大的人民教师，我们躲你还来不及呢……

那天，老李就那样看着父亲的坟被周围的水泥砂浆慢慢包围，被高高的石碑渐渐吞没。他带了不少酒，原本都是拿去祭奠父亲的，只是最后都“祭奠”了他自己。

在梦里，他开始重生，他成了暴发户，他拥有很多很多的财产，他也开始给父亲修坟，修一座很高很大的坟。

只是黄昏的太阳射得他眼睛疼，他该回家了，家里的妻儿在等着他，还有学校那一群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