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盛放的白绒花 于阴云之中见彩霞

姜炜昭

世上有朵英雄的花

那是青春放光华

花载亲人上高山

顶天立地迎彩霞

绒花绒花

一路芬芳满山崖

不知你是否对这段歌词有印象，这是电影《小花》的主题曲《绒花》中的一段歌词。如果说解放战争是一场浪潮，那人民群众就是其中浪花一朵朵，置身于革命战火中的两朵小花，她们的命运交织于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时间是1930年，在河南与湖北边境的桐柏山区深山中一家姓赵的贫农，刚出生的小妹刚被父亲卖给了别人，年幼的哥哥赵永生正为此而哭闹。突然，家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伐木工人老何，他将地下党员董向坤和周医生的女儿——刚出生的董红果寄养在了赵家。面对董红果这个新成员，年幼的赵永生显得十分兴奋，亲生妹妹被父母卖走造成的苦闷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而本属于自己亲妹妹的名字赵小花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小婴儿的名字。

这便是影片的开头，关于之后的故事，熟悉党史的应该都有所了解，自1947年7月开始，解放军正式对国民党吹响了战略反攻的号角，刘邓大军强渡黄河，挺进大别山这一历史事件也发生在这一年，而《小花》故事的发生地桐柏山脉，正位于大别山的西面。

时间转瞬便来到了1947年，这十几年间，国民党部队在当地司令丁叔恒的带领下在桐柏山区作威作福、横征暴敛，小花的父母皆被其害死，哥哥赵永生也在两年前因躲避国民党抓壮丁而加入共产党，从此兄妹二人再无音讯。

从古至今，每逢战乱，必有流离失所、破镜难圆，这是战争环境在打破原有秩序的同时造成的一种难以避免的现象。电影《小花》的故事，也随着小花（实际是董红果）的寻兄之路而正式展开，最终也随着真正的赵小花与赵永生兄妹相认而落下帷幕。

单看故事，以现在的主流视角来看似乎乏善可陈，但得益于影片中饱满精湛的情感展现，辅以影片意向化。诗意化的浪漫视觉风格，成片不落俗套、情真意切、虽说已过去数十载，这部胶片老电影依然如封坛老酒，闻之余韵悠长。

《小花》上映于1979年，这也许是一个特殊的年份，面对百废待兴的泱泱大国，急需出现让大众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扫荡之前以“八大样板戏”马首是瞻的错误导向。在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推进下，深刻反映解放战争中人民情感、带有鲜明写意风格的《小花》也应运而生，并获得了当年的百花奖最佳影片。

氤氲于山间的红霞、蜿蜒曲折的长梯、长梯上零碎点缀的红斑，那是成长为游击队员的赵小花搬运赵永生伤躯时留下的血痕，正如《绒花》歌词中提到的那样：“花载亲人上高山”“一路芬芳满山崖”……这些歌词，正是对于这段饱含浪漫主义色彩之桥段的真实写照。

在故事最后的大决战阶段，随着渡河工事的修建完毕，大批解放军冲过护城河，这部胶片电影也被覆盖上了一层鲜红的色彩，为最后的大决战阶段染上了一层悲壮而高亢的英雄主义底色。

总的来说，这部影片的成功，关键在于切中了时代的脉搏，宏大叙事背景下解放军强烈的革命情感与政治责任感之间存留的历史空白，留下的是浓缩于人与人之间强烈的情感张力，而当这份张力通过影像触及人的内心，那就是情感的支点决堤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