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芗陔 齐白石的株洲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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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文化名人”齐白石,以诗、书、画、印名扬天下,特别是他的画,更是家喻户晓。

    古人云:“古之学者必有师。”齐白石的画画得好,也是拜了师的。他最初的老师,就是株洲渌口区朱亭镇花钿人萧芗陔。

    萧芗陔,名传鑫,“湖南湘潭朱亭(今属株洲渌口区)人。纸扎匠出身,能画山水、人物及花卉。会作诗、装裱,画人像堪称绝技,独步一时。光绪十四年(1888年)收齐白石为徒,尽传其法。后又教齐白石装裱。”(见中华书局2004年出版《齐白石辞典·萧芗陔》条)

    光绪十四年(1888年),齐白石二十六岁,在乡下做雕花活儿之余,临摹《芥子园画谱》小有所成,常有主家在其完活儿之后央其画画,以神像功对居多。一天,好友齐铁珊找到齐白石,跟他说:“萧芗陔快到我哥哥伯常家里来画像了,我看你何不拜他为师!画人像,总比画神像好一些。”齐白石早知萧芗陔之名,听好友如此说,便有些动心,不久,“萧芗陔果然到了齐伯常家里来了,我画了一幅李铁拐像,送给他看,并托铁珊、公甫叔侄俩,代我去说,愿意拜他为师。居然一说就合,等他完工回去,我就到家去,正式拜师。”多年之后,齐白石在自述稿中如是追述。

    齐白石当时家住湘潭白石铺星斗塘,距萧芗陔住的朱亭花钿足有一百来里地,拜师一事也是颇费周章,据齐白石的第三孙齐佛来在《我的祖父白石老人》一书中介绍,萧芗陔约定齐白石这年春节到他家拜师,不想头一天晚上下了场大雪,齐白石夫人忧心雪天行脚不方便,便劝齐白石等天晴再去。齐白石则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称心的师傅,拜师的日期又是我亲口答应的,岂能随便失信!”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齐白石便“穿着木屐,打着雨伞,提着礼物,按原计划直奔朱亭。傍晚前,虽赶到萧家,但两只脚却被木屐打得全是血泡,泥浆直溅到背心,棉袄都让汗水湿透了。”(见西北大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我的祖父白石老人》)

    齐白石称自己拜师后,萧芗陔师傅“把拿手本领,都教给了我,我得他的益处不少。他又介绍他的朋友文少可和我相识,文少可也是个画像名手,家住在小花石。这位文少可也很热心,他的得意手法,都端给我看,指点得很明白。我对于文少可,也很佩服,只是没有拜他为师。我认识了他们二位,画像这一项,就算有了门径了。”(见天津人民出版社2015年出版《齐白石自述:画出苦滋味》)

    书中所言“小花石”,清时隶属湘潭县,今属渌口区龙船镇,可见,文少可也称得上是齐白石的又一位株洲老师。

    那个年代,乡下基本上没有照相这个行当。人们要留像存世,只好找乡间画师“描容”。“描容”,就是描画人的容貌。有钱的人家,生前就叫画师画上几幅;死了的,也要画一幅遗容。齐白石就凭借从萧、文二师那里学到的这门手艺,开始干画像这一行了。“每画一个像,他们送我二两银子,价码不算太少。但是有些爱贪小便宜的人,往往在画像之外,叫我给他们女眷画些帐檐、袖套、鞋样之类……后来,我又琢磨出一种精细画法,能够在画像的纱衣里面,透现出袍褂上的团龙花纹,人家都说,这是我的一项绝技。人家叫我画细的,送我四两银子,从此就作为定例。我觉得画像挣的钱,比雕花多,而且还省事,因此,我就扔掉了斧锯钻凿一类家伙,改了行,专做画匠了。”

    齐白石跟萧芗陔学会了画像后,又拜湘潭有名的绅士胡沁园为师。萧芗陔因会装裱,故也常常被胡沁园请到家里来一面裱画,一面教他的大公子胡仙逋学习装裱。这时,胡沁园关切地对齐白石说:“濒生,你也可以学学。你是一个画家,学会了,装裱自己的东西,就方便些。给人家做做活,也可以作为副业谋生。”“沁园师处处为我打算,真是无微不至。我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就同仙逋跟着萧师傅,从托纸到上轴,一层一层的手续,都学会了。”

    字画装裱,很有学问。一般的裱画师,只会装裱新画,不会揭裱旧画。而“萧师傅是个全才,裱新画是小试其技,揭裱旧画是他的拿手本领。我跟他学了不少日子,把揭裱旧画的手艺也学会了。”(见天津人民出版社2015年出版《齐白石自述:画出苦滋味》)

    齐白石晚年,有一天徐悲鸿特意带着装裱名师刘金涛去见他,当徐先生介绍刘金涛是位手艺不错的装裱师时,齐白石兴奋地拉着金涛的手说:“好啊!咱俩是同行呢。在湖南,我跟一位裱画师学装裱,学了七年。”接着,白石老人从柜子里取出仅存的、亲手装裱的《乌鸦图》和《扶梦还家》两幅画给徐先生和刘金涛看,并谦虚地说:“裱的还行吗?”金涛忙回道:“您画好,裱工也好,人品更好。”徐先生在旁笑道:“‘三分画,七分裱’十分都让您占了,我永远赶不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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