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蟋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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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蝉鸣声声,蟋蟀欢,这是夏天了。虫鸣夜更幽,是夜的景色,也是歌舞剧,是自然的歌舞剧。

    在夏天,更确切说是在夏夜,如果没有了虫鸣,那就感觉缺少了什么,就不像真正意义上的夏夜了,夜也凄冷了。因为没有虫鸣,夜会更单调,那缺少虫鸣的夏夜,乏味得像没有了灵魂。

    蒲松龄笔下的《促织》,将化为蟋蟀的小孩,写得五味杂陈。让你隔窗窥探时,仍然能感觉到蟋蟀小孩的悲惨遭遇里,总藏着点什么,让你必须深思后,才会有所发现。蒲松龄的想象,长着翅膀,带动着你飞翔起来。在蟋蟀的叫声里,年年如旧,生生息息。

    蟋蟀“唧唧唧”地叫着,它们藏在碎石砖瓦的遗迹下,藏在蒿草丛生的野地里。我在故乡,夏夜必去捉蟋蟀。寻着蟋蟀的叫声,那心情格外激动。捉到蟋蟀后,放在瓦罐里、藏在家里的床下,听着它的叫声安然入眠。听人说,古人好蟋蟀如痴,不仅斗蟋蟀,也有“蟋蟀鸣吾床下”的嗜好。那蟋蟀的叫声,在夜里是催眠曲,在白天里却成了逗趣玩耍的欢乐颂。诗意的感觉,不仅让几千年前的古人找到乐趣,也找到了文化。

    一声蝉的单吟,在夏夜里格外撩人,那吱吱嘶嘶的声音,像无形电光,在黑暗中闪烁,掠过耳畔,注入脑海,像梦倏然而过。我想,四季里这些美妙的音乐实在是珍贵。因为冬夜有北风呼啸,春夜有布谷唱春,秋季的虫鸣更是五花八门。而夏夜,最热烈的叫声,自然是蝉鸣声声蟋蟀欢了。

    我更喜欢在白昼听蝉的叫声。人在林间,用心聆听,心神很快就会融入“蝉噪林愈静”的境界。那叫声,丝丝扣扣,激越嘹亮,把夏日的炽热时光,点燃了。顺理成章,蝉的叫声返璞归真,让林间成了一片喧哗里的安静,心的安静,听觉麻木了的安静。那静在心中,也在自然习惯的态势里。蝉叫了,才归真,不叫了的夏日林间,没有意思,更没有了味道和激情。然而,微风习习,有蝉鸣做伴,那是我少年时读书的好时光。捧一册书,听着蝉鸣,背诵着字里行间的朦胧与渴望。有时,听蝉鸣,正如读书时的不知所云,最纯粹的心灵躁动,自鸣得意,却又肆无忌惮。

    有一日夏夜,我捉蟋蟀,寻蝉鸣。在野地里,荒草间有萤火,也有忽明忽暗的磷火。有人说那萤火美丽,而磷火是“鬼火”,很可怕的。我却认为,那磷火也很美丽,与萤火相比,尽管不是飞翔的,而划过弧线的优美,跌宕起伏,像精灵,也像梦幻。那不是幻觉,也并不神秘,在我的意识里犹如迷彩流光,并没有潜意识里的恐慌与惊惧。

    有一句歇后语说得好:“蝉鸣蟋蟀叫——各唱各的调。”自然万象,太丰富,也太繁杂了。我想只要歌唱,或者只要闪烁,那就是在活着,在表演,在撒欢,在尽情地驰骋或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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