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油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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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颜雪华

    三十年前,酒仙湖成为我的第二故乡。三十年后,我又回到了第二故乡。是那酒仙湖的旖旎风光让我如痴如醉;也是那山坡上一株株的桐籽花,犹如心中盛开着的乡愁,拽回着我的思绪。

    桐籽花,情窦初开的代名词,老家土话叫做油桐花。

    多久没见到家乡的油桐花开了?二十年,三十年?抑或更久。记得还是80年代中期,仍然稚嫩的我背负着行囊,从雨湖之滨来到了酒仙湖畔,站上了三尺讲台,当上了“孩子王”,一堂课讲了十年。十年教学九年高三,那段时光叫做刻骨铭心。撞击灵魂深处的一是我略显单薄的肩膀难以负载高三教学的重压,让我心有余悸;之二是懵懂不谙世事的我倍感前途莫测压力山大,让我记忆犹新;之三是难得的那年五月,率孩子们去酒仙湖畔的桐花树下赏桐野炊,让我意犹未尽。最是难忘的便是“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童子击桐籽,桐籽落,童子乐”野炊赏花游玩场景。

    那时候的山坡随处可见野生的桐油树,每每春夏之交,那桐油花儿,独在百花即将凋谢的时候,爬上枝头,一夜之后悄然绽放。路旁那一株硕大的油桐树枝繁叶茂,犹如撑开一把巨伞,荫护着嬉戏的学童。朵朵,簇簇,如同怀春少女情窦初开,开得那样激情澎湃,开得那样自在奔放,那样不管不顾。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油桐花重重叠叠婀娜的依偎。放眼远眺,五月飞雪,那一幅幅无暇的风景,不需雕琢的原始,不需涂鸦的纯粹。回头一瞥,那一群天真无邪的少年,绚丽如桐花,让你心头小鹿乱撞,浮想联翩……一届届学子的成长成才,催促着我告别了故乡的油桐花,也告别了我的情窦初开季。步入而立之年,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讲台离开了酒仙湖,栖身梅城一隅二十余载。

    在熙熙攘攘的县城里艰难地打拼,浑身沾满着他乡的尘土与市侩,那么长的时间里,我竟无缘与家乡的油桐花“亲密接触”。可它那白里透红的花瓣,娇艳粉黛的花蕊,沁人心脾的花香,一直萦怀在我心头。

    那时候只觉得油桐树花开好看,从没去思忖过它的生命为什么如此顽强。不要你播种浇水,也不需你打理施肥,在酒仙湖山坡上的荆棘中结伴生长,开花结果,在风雨中笑傲众生。即便是一边开着,一边谢着,那也是在生之中灿烂芬芳,谢之中美丽归隐。不需要你关注它生命的形成经历过多少磨难,可它凋谢之后也将尘土铺成花毯。静静地躺着,淡然地接受日晒雨淋,脚步从它身上踏过,于无声处中等待生命的再度轮回。故乡的油桐树,不只是花开给人美丽的视觉享受,它甚至把整个身体都无私地奉献给了我们。

    五年前的那个暖冬,承蒙垂爱,酒埠江迎来了“高起点的规划,大手笔的投入”的历史际遇。开发建设如火如荼,轰轰烈烈,酒埠江旅游事业提前进入了一个新的春天。两年前的四月,就在油桐花盛开的前夕,因眷恋着故乡的油桐花,眷恋着逝去的青春季,更期盼着故乡明日的更绚丽,我从县城解甲归田满怀期待地投身景区建设之中,正如那一瓣将尘土铺成花毯的油桐花一样。虽然我不奢望自己重回已逝去的桐花季,但希冀自己能默默地为酒仙湖的花季增添一抹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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